平房內,鳳歌將記憶中任何有關明若的信息告訴冷銘之後,冷銘將鳳歌扶起來:“我現在帶你到真正的房間裏麵,你需要休息。”
黑衣首領會意地上前接過她,半抱著她朝向耳房走去。被留在原地的梁雅蘭忽然上前拉住冷銘,神情淒切:“你不要我了嗎?”
剛剛得知明若往事的冷銘笑笑,柔軟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我從來就沒有要你。”
“你說什麼?當初不是你叫教我怎麼生活得更好的嗎?你那麼耐心,甚至不嫌棄我,你說我才是你的姐姐,冷慕什麼都算不上!我們的處境是那麼相似,我們要互相扶持啊!”
“不不不。不是‘我們’,而是你。”冷銘笑著靠在門框上,黑衣首領在他的試一下早就點了鳳歌的安眠穴,快速離開了這裏。
梁雅蘭後退一步,眼中帶上了絕望:“你!你怎麼能這樣!”她忽然爆發,伸手將身邊的一切掃到地上,雙眼通紅,“你明明、明明你說你是我弟弟我才會這樣……”
“你也聽見了,明若不可能生出你這樣的……”冷銘的目光曖昧不明,但其中的不屑卻是顯而易見的,“明若那麼驕傲的女人,甚至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都征服不了她,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呢!”
“不……”梁雅蘭步步後退,眼中漸漸出現了狂亂的色彩。她這一生沒有人給她真正的關心和愛護,所有的一切都要她去搶、去爭取。可是為什麼,明明就有一個甜甜軟軟的弟弟說要讓她幸福的啊,為什麼頃刻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呢?
她甚至,還賠上了唯一屬於她的東西。那是她的身子,清清白白的身子啊。沒有人知道她的第一次有多麼痛,可是她卻要強顏歡笑……為什麼就沒有人在意她!
冷銘笑眯眯地走近她:“但是,若是你答應我一件事,你就還是我的姐姐。你知道的,冷慕搶走了我很多東西,我還需要你最後幫我一個忙。”
寒芒從他的指縫閃過,在他靠近梁雅蘭的時候,一根閃著墨綠光澤的銀針紮進了她的頸動脈,快得甚至讓人無法發覺。
梁雅蘭的瞳孔慢慢渙散,暗紅而粘稠的血從她的七竅之中流出來,她試圖抓住冷銘的手:“我幫你,那……那你陪我好不好?”
冷銘後退一步,剛好是她夠不著的位置,站在原地,麵帶微笑地看著這個妖嬈的女人一點一點地失去生命。
最後,在她倒地帶起一陣灰塵的時候,冷銘拍拍鞋子上的塵土,轉身出門,還體貼地關上門。不知道這具屍體被人發現,要經過多長時間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梁雅蘭身下的血卻越流越多,幾乎彙成了一個小小的湖麵,就在這暗紅腥臭的紅色之中,有什麼在翻滾沸騰,低低的咆哮和尖利的慘叫被困在這血湖之中,絲毫沒有擴散出去。
以至於就連身在平房的屋頂上的紅璿璣都沒有注意。不過不用擔心,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幾乎是橫衝直撞而來的身影吸引住了。
冷慕以“魔擋殺魔神擋殺神”的氣勢,一往無前地衝了過來,最為難得的是,在即將要撞上平房的時候,她還能輕巧地翻身落在屋頂上,和紅璿璣搶位置。
“喂……”紅璿璣很無奈,隻好挪動屁股,把好不容易捂熱的一塊地貢獻出來。
冷慕拉下蒙麵巾:“他們呢?”
紅璿璣指了指後麵的小房間,道:“都在裏麵呢。哦,有一點要告訴你,梁雅蘭可能已經死了。”
冷慕愣了一下,半晌才答了一聲:“哦。”
她一直都看不上梁雅蘭這樣的女人。要是青樓女子倒還罷了,可她明明是大家族中的小姐,好吧,雖然沒什麼名分,但好歹在吃穿教育上並沒有虧了她,不知為什麼卻養成那樣的性子,算是自甘墮落嗎?
冷慕一直認為,即使出生再不好,隻要自己後天努力的方向和意願是正確的,就沒有人能夠對你指手畫腳。人生一世不容易,當然要做點好事來讓自己沒有白活。
但這個女人——梁雅蘭。冷慕不想在人死之後還說什麼,隻是按照他們之前調查的關於梁雅蘭的信息,她沒有幫助過任何人,沒有做任何有益他人的事情,即使隻是間接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