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崖重新出現在冷慕的房間中,屋內的人都有些驚訝。
要知道,鄭崖離開的時候那是熱情滿滿信誓旦旦,先不說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回來是多麼奇怪,就說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那種憋屈的神情,也是難得一見的。
冷慕甚至從被子中巴拉著將腦袋彈出來,一雙因為發燒而變得淚眼朦朧的桃花眼也因為激動而眼冒綠光。
此時,鄭崖不合時宜地有種想要感慨的衝動。
要知道,自從到了鳳來郡,經曆過那些因美人而起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有多久沒有看見冷慕眼冒綠光的樣子了?
現在看看,真是無與倫比的親切啊。
更何況,讓她出現這種亢奮狀態的人是自己……鄭崖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地走進去。
他選擇性地忘記了一件事實。那就是,冷慕不僅僅在看見對胃口的美人時會眼冒綠光,看見值得八卦的事情時,那更是亢奮得無以複加。
而不幸,他此時正在被冷慕從心裏八卦著。
還沒等鄭崖走到床邊,蘇溯越忽然閃身攔住了他,眼神犀利如刀,道:“什麼人?”
他在鄭崖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味道。
充滿了危險和冷峻,以及難以言喻的熟悉。
那是宮中頂級的影衛給他留下的感覺。
就在他這句話出口之後,原本還一臉平靜的譚墨忽然神色一變,看著窗外,冷聲道:“影一。”
影一踩著窗台出現在半空中,因為逆光的緣故,那張俊美的容顏看不真切,隻覺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在青天白日裏格外攝人心魄。
譚墨剛想撐著椅子站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弦,身子一軟,不受控製地癱倒在椅子上。
冷慕皺著眉頭看著他,覺得這種情形還真是眼熟啊。
像這樣突然間的手腳無力,然後癱倒在地的狀況,不就是她昨晚遇見七皇子的狀態麼?
冷慕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鄭崖突然看著冷慕,皺眉道:“你什麼時候能看見的?”
“……”冷慕默默地轉向蘇溯越。
蘇溯越頓了一下,淡然道:“慕兒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了。”
鄭崖瞪起眼睛:“讓我再檢查一次!”
諱疾忌醫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習慣。雖然他知道冷慕不讓他知道一定有她的道理,但心中的不爽還是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冷慕默默地往被子裏縮,直到隻露出腦袋上的幾撮毛。
蘇溯越輕歎一聲,攔住鄭崖,看著已經從窗台上施施然走進房間的男人,道:“剛才在崖大哥房裏的人就是你。”
陳述的語氣,帶著些微的冷意以及防備。
眼前這個人他能對付,但,有沒有必要就要看對方的舉動了。
影一輕笑一聲,他沒打算瞞過蘇溯越,也沒可能。隻是這個一向深沉隱忍的男子竟然也會有這樣咄咄逼人的舉動?
情況越來越令人好奇了。
譚墨雖然身體不能動,但那雙久經風霜的眼睛卻沒有絲毫軟弱或者害怕的情緒,他甚至微微挑起了嘴角,看著眼前人。
影一站在窗台之前幾步的距離,看著屋內的眾人,道:“陛下暫時還不知道三公主發生了什麼。我是自作主張前來的。”
鄭崖扭開腦袋不去看他。
還以為這個人能夠為他所用呢,沒想到又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影一微微上前了一步,就見蘇溯越抬起右手,搭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
明顯的防備和拒絕的舉動。
影一皺眉。為什麼,他說出自己的來意之後,他們的情緒反而更加抵觸了呢?
這時冷慕從被子中探出腦袋,粉撲撲紅彤彤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道:“你是陛下的影衛吧。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影衛不停調遣,你猜他會怎麼樣?”
影一答道:“要是陛下知道,在下盡忠職守地想要解決皇家醜聞,相信他一定會非常欣慰的。畢竟……”
他看著床上明明在發燒卻依舊氣勢不減的女子,柔聲道:“我沒有為陛下增添任何麻煩。”
冷慕瞪起眼睛:“你才給人家添麻煩了!老娘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