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笑道:“發現什麼?”
楚藍那種人,他想要做什麼,除非他想讓你知道,否則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發現。
鄭青淵有些尷尬,他沒好說楚藍會出現在這裏,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畢竟,把他從沙漠急招到樓煥郡,是楚藍的主意。
也因此,他莫名其妙被關進地牢,第一時間就讓楚藍來解決問題。
反正,這樣一個強大的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不是嗎?
冷慕找了個圓潤的大石頭坐下,看著鄭青淵,長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覺得小越子能回來嗎?”
鄭青淵看著她,道:“你要他回來幹什麼?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不能,那麼,即使蘇溯越回來了,對於兩個人而言,也隻是新的折磨罷了。沒有意義的。
冷慕輕歎一聲,道:“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小越子不會就這樣消失掉。你看,他的身體還在,他對越也有影響,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能回來了呢?”
鄭青淵皺起眉頭,扶著冷慕的肩膀,直視她的眼睛:“你想幹什麼?”
冷慕的神情和狀態都很不對。他看見冷慕流淚的第一時間是高興,因為這個一直壓抑自己的女子終於懂得要釋放自己的情緒了。
但現在的冷慕,卻像是拚命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的不理智,這不像她。
冷慕愣了一下,道:“什麼叫我想幹什麼?我想要他回來,我想好好待他。我……青淵大師兄,你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覺得我是一個做什麼事都有目的的人?我隻是要利用他,不論現在他是蘇溯越還是越?”
鄭青淵有些明白冷慕的反常了。
這丫頭愧疚了,想要彌補卻得不到支持和理解。
他輕笑一聲,一棵懸在半空中的心稍微放下一點,哭笑不得道:“你呀……不要想太多。不是你說的嗎?有些人對你而言不重要,不在心底裏放著,你對他們也沒有義務和責任,為什麼要去在意他們的話?人生一世,本來就很艱難,給自己一個理由快樂,比找一些人讓自己難過重要得多。再說,世上的人有千千萬,都要放在心裏的話,哪有那麼大的心啊。”
冷慕含淚“噗嗤”一聲笑出來,捶了下鄭青淵:“這是我以前說的話,大師兄你幹嘛都背下來了。也沒有那麼好吧。”
鄭青淵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笑了?笑了就好了。答應大師兄,以後不管遇見什麼事,想哭就哭出來,你就是太壓抑了,我們擔心你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大家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還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想太多!”
最後三個字的時候,鄭青淵幫冷慕將麵上所有的淚水一一拭去,露出一張帶著水澤而冰冷的臉。
他看著冷慕,忽然低下頭去,在她麵上親了一口,道:“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冷慕有些無措地捂著側臉,看著鄭青淵,不知道該說什麼。
鄭青淵的親吻讓她感到了一些困惑的東西。那種感情並不是愛情,但也不同於師兄妹之間的同門之情,她從未經曆或者見聽說過的感情。
鄭青淵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擠著坐在石頭上,緊緊擁著她的肩膀,道:“你在摩國呆不了多長時間了吧?”
春節很快就要過去了,煌曄的皇族能夠允許摩國公主進入的時間也不多了。
再加上現在樓煥郡風平浪靜的表麵下,早就是一團洶湧的暗流,一不小心就能致命。嚴謹如鄭青淵,是斷然不讚成冷慕再繼續在樓煥郡待下去的。
冷慕慢慢將腦袋靠在鄭青淵的肩膀上,緩緩道:“等煌曄的人來接我,我就走。”
鄭青淵摸著她柔軟順滑的長發,道:“要帶什麼人嗎?”
鄭崖因為身份的原因,恐怕是進不去煌曄的,但是林雨明沒有問題,家世清白再加上有一技傍身,裝扮成一個貼身丫鬟是沒有問題的。
冷慕撇撇嘴:“最好誰都不要帶吧。”
煌曄皇族在曆史上的名聲很好,這一代的君主也是是難得的明主,但不代表他們麵對摩國前來的公主會沒有一點防範心理。
畢竟,摩國和煌曄的關係實在有點微妙。
兩個國家之間爆發過好幾次戰爭,也有過和談,雙方簽署了貿易協議,甚至還曾經互通婚姻……
近百年,兩國一直維持著似敵非友的狀態,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但,如果冷慕真的做了那件事,兩個國家之間的平衡一定會立即被打破。
冷慕出宮的時候,就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去的,跟在身邊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都明知道是去送死了,為什麼還要連累別人呢?在臨死前,多積點德吧。也算是為往生積福報,下輩子絕對不要生在帝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