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空萬裏,隱隱有微風吹來。善緣正坐於床上修煉。忽然,門口有敲門聲傳來。善緣下了床打開門,敲門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弟子。
“八師叔,大師叔讓我來請您去北殿。”
善緣應了一聲,“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回八師叔,聽說是有師兄犯了寺規,讓您去商議如何處理。”
善緣心道昨日剛回來,今日就有弟子觸犯寺規,怎的這麼巧,隻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不一會兒,又有人敲門,善緣打開了門,卻是一向與他往來不多的六師兄三空,三空是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和尚,全身自有一股鎮定瀟灑的樣子,善緣奇道:“六師兄?你怎麼來了?快請進。”
三空麵有尷尬,“為兄找你,是有件事要麻煩你。”
善緣忙道:“六師兄你有事直說便是,不必這麼客氣,若有小弟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三空為難道:“實不相瞞,昨日裏的事我都聽說了,把你攔在門外的是我的俗家侄子,他昨日確實是不知分寸,若有得罪你的地方為兄先在這裏給你賠個禮,你就看在為兄的麵子上饒過他這一回吧。”
善緣道:“如此小事,竟勞煩六師兄親自跑一趟,他隻要改過,也就是了,本是無需懲戒的。”
三空道:“二師叔疼愛師弟,已找皈戒問明緣由,把這事交給大師兄和你處理,大師兄一向貼麵無私,嚴於寺規,為兄不好與他求情,可這事終究是要你來發落的,雖然慚愧,為兄卻不得不放下臉麵來找你了!”
善緣道:“這麼說,今日大師兄要我去議事,便是這件事了。”
三空點了點頭。
善緣沉默片刻,道:“六師兄不必多慮,小弟絕不會為難寺中弟子的。”
善緣到議事殿時,上下弟子已全部到齊,善緣忙上前作揖,“有勞師兄們多等,小弟惶恐。”
首位無合道:“師弟不必如此,先坐下吧。”
善緣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無合道:“靜業呢,讓他上前來。”
不一會兒,上來一個小弟子,正是善緣昨日見過的那個弟子。此刻那靜業臉色發白,兢兢顫顫,昨日威風的樣子倒是不見分毫。
無合道:“靜業,你可知錯?”
那靜業小和尚一聽無合說話,全身更是鬥的厲害,“回……回…回大師叔,弟子、弟子知錯了,我不該把八師叔和各位師兄們攔在山門外,我錯了、大師叔您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無合麵無表情道,“這件事情,自有八師弟來處置你……我且不說這樁事,我金光寺不接收流浪僧人,這等胡話你從何處說來?可知我金光寺發展至今靠了多少寺外僧人的提攜,你太上師祖便是流浪僧人!我等為出家人,並不是非要脫離世俗,而要慈悲為懷,幸得昨日碰到的是你八師叔,若是旁人,我金光寺的威名便要被你丟光了!”
靜業聽無合說了如此嚴重的一番話,早已呆了,“大師叔,弟子原不知曉如此嚴重,我發誓,我真的沒想做有損金光寺的事。”靜業看無合不做回答,又轉身對善緣道,“八師叔,八師叔我錯了,您就饒了我吧。”善緣正欲扶他。靜業又抓住了三空的衣襟,“師父!師父我不想離開金光寺,我昨日裏真的是無心的。您幫幫我吧。”三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向著善緣處看去,善緣與三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半晌,善緣道:“大師兄,小弟有話要說。”
無合道:“師弟直說便是,二師叔和三師叔已吩咐過我,這小弟子由你處置,你看著辦吧。”
善緣道:“靜業…剛入寺不久,不認得小弟也屬正常,所謂不知者不罪,便沒有目無尊長之事了,再來…這小弟子也說,他並非有意為難小弟,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若是知錯能改,豈不善莫大焉。還有…我寺一向慈悲為懷,寬宏度人。靜業隻是一時小錯,對小弟也並未造成何等不便,不如就讓他去後山砍一個月的黑竹,也算是懲戒過了。大師兄,你看如何?”
無合點了點頭,“你這麼說,倒處處是理,也罷!便是如此了,靜業,還不快謝過你八師叔?”
靜業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嘴上不住的道:“弟子謝八師叔,謝八師叔!”
後山山洞中,三大神僧和無合。
普寂對無合道:“他當真是這麼說的?”
無合道:“弟子不敢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