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這就是你那個蘇州來的表哥?聽說是蘇州解元?”徐琇低聲問道。

徐幼珈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向對麵的那桌人,表哥在和大伯父推杯換盞,等會兒不會喝醉了吧?徐璋倒是很老實的樣子,沒有搗亂,可能是因為大伯父在場吧?大哥徐璟看起來對表哥一副既羨慕又尊敬的樣子,也是,大哥至今還沒有考過舉人呢,表哥可是蘇州的舉人第一名呢。

“四妹妹,你的表哥他是家中的庶子嗎?”徐琇又問道。

徐幼珈又點頭,心中有些不高興,肅表哥雖說是庶子,可是卻有真才實學,前世更是年紀輕輕就坐到了閣老的位置,就算是庶子出身又怎麼樣?

徐琇慢慢地抿了口茶,借著茶杯的遮擋,悄悄打量著周肅之。他生得清雅,帶著江南的氣息,氣度從容,和父親這個三品大員坐在一起,一點都不怯場。既然是蘇州解元,才學定然不錯,明年開春的會試定能榜上有名。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是個庶子,世人講究嫡庶有別,像徐瑛和徐幼珈這樣的嫡女,一般是不會和庶子議親的,反倒是自己……

徐幼珈沒有注意徐琇,她總是有些擔心周肅之,頻頻看向那一桌,卻意外地看見大哥徐璟看了自己一眼,眼神竟然有些異樣。徐幼珈暗暗心驚,不可能吧,徐璟看自己這什麼眼神?

徐璟一直在書院進學,今晚是徐幼珈醒來後第一次見到他,在她的記憶中,大哥徐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院子裏的小丫鬟都很好的,大伯母擔心他太過憐香惜玉,給他挑的服侍丫鬟都是姿容平平的。

徐幼珈低下頭,假裝夾菜,卻暗自留意著徐璟。果然,過了一會兒,徐璟又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這次她看清楚了,徐璟看的是她身後的春杏。

春杏!徐幼珈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

前世,春杏偷偷爬上了程翊的二弟程悅的床,這也罷了,她還偷了自己的貼身之物,並一封飽含相思之情的書信,用來陷害自己對程悅有非分之念。那書信不知誰模仿自己筆跡所寫,竟然十分相似,連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不過,她向來愛整潔,寫信也是如此,那封信的邊緣卻有一個不太起眼的墨點……

候夫人覺得僅憑一個墨點,無法證明書信不是她親手所寫,程翊勃然大怒,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甩袖欲走,她撲上去拉他,被他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竟然小產了。她隻在床上養了幾天,就被打發到那個荒僻的小院,到死都沒有出來……

周肅之雖然在和大老爺交談,卻一直關注著徐幼珈的動靜,見她和姐妹低語,本來神色正常,不知怎的,眼神突然變了,忽而難過迷惑,忽而悲憤欲絕,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正暗暗心焦,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她又突然欣喜起來,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徐幼珈看了看母親,萬幸,上天給了自己一個機會,這一次,定要護好母親和自己。她慢慢鎮定下來,又去留意徐璟和春杏的動靜,原來,春杏在徐府就已經不安分了,不過是自己眼瞎,沒有注意到罷了。

“四妹妹,這就是你那個蘇州來的表哥?聽說是蘇州解元?”徐琇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