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真的會回去?”她像個要糖的孩子,急欲知道答案。
他低頭,審視她認真的臉,然後說:“是,我會回去,我會回去帶兵,親上戰場,即使是平了突厥,也將救你回來,”他衝天的豪情,目光深邃,那是一種大無畏的精神。
“這還差不多。”她咯咯的笑,“不過你怎麼知道是耶律齊帶走了我?”
他捏她的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嗎?”
“他看我的眼神怎麼了?”解羅裳其實是知道的,但就是要他說出來。
“不說,”看她眼裏閃過的狡黠與狹促,他麵有赧色的別過頭。
“說啊,那是什麼眼神?”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你滿意了吧。”他沒好氣。
“男人看女人是什麼眼神啊。”她笑得邪氣。
“你當真不懂?”他認真的看著她,黑眸內頓時燃起光華。
“不懂。”微微的羞澀,與他對視。
“就是這樣的眼神,現在明白了吧。”已經可見的,他的眼裏竄起兩束火苗。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酡紅的臉蛋。然後再也羞澀的低下頭去。
“看來你現在懂了。”尹拓笑著攬過她的腰,將她拖到床上。
“啊,你要幹什麼?”她慌了,急忙掙紮著。
他笑了,沒好氣的說:“睡覺。”
“啊,睡覺啊,”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其實蠻失望的。
“是啊,睡覺,不然你以為呢?”他邪氣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如果你想做點別的我也不介意的。”
“放屁,你放開我了,我要睡覺。”要知道她也是大病初愈,哪有那力氣做那樣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睡”他的聲音越來越曖昧。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誰說的?”流連在她的紅唇上,繼續偷香。
“對了,你跟巫顏剛剛說什麼了?”她好奇的問道。
他俊臉一僵,然後搖搖頭:“沒什麼,這是我跟他的秘密。”
“男人也有秘密?”她笑著說。
“是啊,小妖精,不是你隻有秘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哦,你的秘密就是那天晚上把我一個人仍在倚翠苑,然後偷偷跑去處理自己的秘密,是不是?”她皺皺鼻子,一臉的鄙視。
“你還是這麼愛記仇。”他歎氣,繼而嚴肅的說道,“但是裳兒,這次是我的錯,是我將你一個人留下了,對不起,這才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你放心,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從今以後,不管在何時何地他都不會留下她一個人。
“你想太多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但遇到了故人,還順便能治你的病,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她突然打了個嗬欠,說,“我累了,想睡覺了。”
他憐惜的撫摸她的額頭,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說:“睡吧。”接著自己也閉上眼睛,與她一道進入夢鄉。
時間不等人,在山上休養了幾天之後,尹拓就接到了從宮中傳來的密信,那是他安排在太子宮的一個親信傳來的。信上說太子最近與朝中幾位新近的大臣走的很近。從消息的內容上來說,這是根本不值一提的,但若從信息的時間上來看,又是極為重要的,誰能先拉攏大臣,誰就能占得有力的先機,尹拓不是不懂的。於是,他就提出了要離去的要求。
天山之巔,風過雪山,一切又都恢複了安靜,一縷纏綿的笛聲幽幽咽咽,散入風中。
“大哥,為何要與尹拓說那些?”紅娘問巫顏。
“因為我不能看著裳兒死。”
“可是”
“好了,都別說了,難道你們忍心看著裳兒死嗎?”巫顏說,“無名回來了嗎?”
“嗯,在趕回來的路上了,還帶了那個公主回來。”謀士擺動手上的衣袖,直勾勾望向天際,對那刺目的陽光仿佛絲毫不覺。
“帶就帶吧,將來用得著的。也幫裳兒掃清了一個障礙。”巫顏的聲音突然變得滄桑。
天山古道馬遲遲,清風亂馬蹄。轉眼已經離開很遠,連日來的天山之行仿佛隻是一個夢,醒來成空,未曾留下什麼痕跡。
天下大事正紛爭。太子謀位,蠢蠢欲動。二皇子身份特殊,無法繼位。襄王虎視眈眈,三皇子卻又在隴西與突厥鏖戰不休,無暇他顧,真正在這盤棋中能決一高下的,除了太子與襄王,似乎再也沒有別人。
然襄王是一個從來不被大臣們看好的皇子。他自幼體弱多病,在朝中亦無權無勢。然而等大幕落下,曲終人散之際,最終站在台上的,到底是誰,現在還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