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慕容雅倩的名字,尹拓身子一怔,接著便說:“解羅裳,我要你道歉。”字從他的齒縫間一個一個蹦出。
委屈的咬住紅唇,盯著他發黑的臉,解羅裳重重跺腳,她掙脫他的大掌,氣得扭頭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他還是放不下慕容雅倩是不是?就算知道她已經死了,可是解羅裳的心裏還是難過的要死,相比花茜曳這個活生生的人她更怕的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慕容雅倩,是她變懦弱了嗎?還是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真的害怕了。
咬咬唇她錯了嗎?感情遠比那宮闈權謀更讓人費心嗎?悲傷刻劃在臉上她不敢承認自己在想什麼。他忘了她也是一個女人,也會嫉妒也會發瘋的,喜歡他,希望占有他,可是他是這樣特殊的一個人,他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這輩子要擁有無數的女人,她又豈能這樣的自私?
因為愛他,所以成全他。
尹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曉得解羅裳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該死的!她是想離開了嗎?尹拓震驚的後退一步,可是還有一年啊,現在不過兩年。但是所有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她真的要走了嗎?不,尹拓不敢想。
甩袖他緊跟在解羅裳身後:“裳兒,開門。”未入門的尹拓的聲音老遠傳來。“砰”地推開門他大步跨入房間。
解羅裳縮在床上,捂住耳朵背著他理都不理。
“解羅裳,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再想什麼?是不是因為你想走了,所以就要塞一個女人給我?是不是,回答我。”扳過她的肩膀,尹拓強迫她麵對自己。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試圖讓自己的怒焰燒出她的真心。
尹拓何其聰明的人,解羅裳早知道他會猜到這樣的結果,隻是她能告訴他嗎?不能,所以她也強迫自己麵對他,隻是臉上淚跡斑斑:“就算你現在不娶花茜曳,將來還是會有無數個花茜曳出來的不是嗎?你要成為帝王,這就是你的命。與其將來娶了,還不如現在就娶了,也好順便還了花家的人情,難道你就沒想到嗎?”她的眼裏閃著薄霧,樣子很是委屈的說道。
深呼吸,她的委屈收拾他高張怒濤,尹拓企圖用理智和她交談。
“裳兒,你這是在無理取鬧你知道不知道?”尹拓不滿的吼道,“你從來都是在乎自己多過在乎別人的女人不是嗎?那為什麼這次不能自私一點?”自私的霸占他呢?
無理取鬧,自私,這兩個詞又燃起她的新火種:“原來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種無理取鬧又自私的女人嗎?恭喜你總算看清我的真麵目。”推開他的大手,她堅持用背“看”他。
對不起,尹拓,對不起,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她還是決定刻意曲解,借題發揮,隻有讓他生氣了,死心了,他才會娶花茜曳是不是?
“原來你不想解決事情隻想吵架泄恨?恕我不奉陪。”說罷他也用背“相”她,幾個大步轉身要離開。
“不準你走。”霍地她轉身眼眶迅速翻紅。
翻紅眼眶,拉出他眼底一抹柔和他在做什幺?學她鬧脾氣?“我不走留在來挨罵?不!還是繼續聽你氣死人的言論?”
她動作一凝滯,剛剛隻是本能的反應希望他不要走,可是現在她要說什麼?“是,我是氣死人的言論,那你去找花茜曳啊,她溫柔體貼,一定能說出你要聽的話。”她扯著喉嚨喊叫。
“解羅裳”所有的憐惜都化為無聲的怒氣,她的狂肆激怒了他,他用力的掌風揮出,桌上的杯盤頓時掉落滿地,甚至連那桌椅都被震碎了不少,隱忍的怒氣在那一刻爆發,他大步往外走去,說道:“你變了,裳兒,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的你,心思難測,我從來不曾走進你的心裏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這樣的無所謂。”他歎息著搖搖頭,“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你這是在虧待你自己。”說完,他再也沒有回頭。
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強忍著叫住他的念頭,緊抓支柱的手鬆開,大浪卷來,意誌變得薄弱。她在漩渦中浮沉滅頂。愛情說穿了,不過守出一場空。幾百聲愛、幾千個情都是過眼雲煙,歡愉過去剩下的隻有無盡的痛苦。也許相思,也是一種愛,隻是她現在還不能體會。
尹拓說,她這是在虧待她自己,其實她早就虧待了自己,早在決定讓尹拓娶花茜曳的時候,她就已經虧待了自己。起身,她沒說話,帶著迷蒙笑容收拾滿地瘡痍,拾起花瓶碎片那是她的心;撿起破碎桌步那是她的情;組不起斷椅,那是她的愛等,收拾妥當扔下所有牽掛她就不再虧待自己。
最後趴在溫暖的床鋪上,她終於能休息,閉起眼睛熱熱臉頰貼著床鋪,她有短暫的幸福感。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在她的心尖不斷翻騰,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陪他走過了兩年,可是這兩年,她陪他在宮內爾虞我詐,陪他在眾女子之間來回穿梭,陪他袖手江山,她經曆過生死,遍嚐心酸,就是唯獨沒有好好的愛自己。她一向是那麼驕傲的,為著自己而活,但是自從進了宮,遇見了他,她的生命開始圍繞著他旋轉,累了好多年,她的好勝心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