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因為你頭腦簡單,想問的問題很好猜。”
“老板,你這樣我很快就會厭倦你的,你媽沒有告訴過你‘看破不說破’……嗎?”
慕永廷默。
“老板,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慕永廷的父母早亡,這是他的引線,誰碰誰被炸。
車裏隻剩空調微微的呼聲,顧傾城恨不得把自己塞到空調的出風孔裏。“要不然……把拖鞋弄醒調節一下氣氛???”顧傾城的小腦袋中正進行著她不太擅長的“頭腦風暴”。
“我父母是自由戀愛,我爸從小總是和我說他第一次見到我媽那天她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襯得我媽膚白勝雪,他一眼就愛上了,再也沒變過。”慕永廷依舊目不斜視,平靜得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他們一定特別相愛吧。”顧傾城看著慕永廷的側臉,心裏的感覺怪怪的。
“嗯,他們從來沒吵過架。他們都是各自家主默認的繼承人,工作特別忙,他們就擠時間在一起,還會一起翹班去玩,以至於我看著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所以很小的時候我就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他們……不管你麼?”
“不是,臉皮薄,他們那麼膩歪,不好意思摻和。我媽特別喜歡希臘,我爸就在愛琴海的海邊買了一套房子,兩個人每年都會飛過去住一個月,我五歲那年他們坐上去希臘的飛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飛機……出問題了?”
“消失了。”
“消失了?什麼叫消失了?”
“字麵上的意思,沒有墜機,沒有劫持,憑空消失了。”
顧傾城不太會安慰人,腹稿在肚子裏轉了幾圈也沒說出來,隻能伸出自己的小手覆在慕永廷方向盤上的大手上。
“你很難過吧。”
“習慣了。”
不是不難過,是習慣了難過。顧傾城的心不知道被什麼使勁兒的揪著疼。
“你很想念他們吧?”顧傾城真想敲爆自己的腦細胞,這種一點智商含金量的問題她竟然問的出來,這不是明知故問、傷口上撒鹽嗎???!
車子上了盤山路,剛轉過一個大彎,陽光忽然刺眼,慕永廷先後調好顧傾城和自己的遮陽板,又把手放回顧傾城手在的地方,淡淡的說:“每天。”
顧傾城翻過手,與他的大手緊緊地十指相扣。
都說山裏的天氣變幻無常,在山底就能看見遮到了山腰的大霧,此時已經將兩人的車子包裹其中,能見度連十米都不到,仿佛把他們隔絕在人世之外。
路邊的路牌和導航在不斷的提示高危事故頻發路段,路上除了他們基本沒什麼車。就在他們快要攀上山頂的時候,對麵隱約可見的能看見一輛迎麵而來的車,它反常的閃了幾下大燈。
慕永廷自覺有問題,馬上減速。果然,對麵的車突然變道,兩輛車在同一車道。
慕永廷迅速變道,誰知對方好像不怕死似的,直接把車橫在路中間,盤山路本就狹窄,隻有兩條車道,他們的車被成功逼停。
“為什麼……”“因為你頭腦簡單,想問的問題很好猜。”
“老板,你這樣我很快就會厭倦你的,你媽沒有告訴過你‘看破不說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