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什麼肉的小臉隻剩一層皮了,顯得她的眼睛更大了,而且裏麵寫滿淒楚。
真讓人心疼。
慕永廷走過來,把一個墨綠色的小本子放到她麵前,顧傾城沒心情陪他玩,不耐煩的說了句:“這是什麼?”
“養犬許可證。”慕永廷一邊回答一邊還翻開了小本子的封頁,左邊是一張拖鞋的寸照,紅底兒的;右邊“犬主姓名”一欄裏赫然寫著慕永廷的大名。
“慕永廷,你至於嗎?”
“它這幾天不怎麼吃飯,胃已經餓壞了,每天都吐黃水,醫生說是典型的離別焦慮症的表現。”
怪不得顧傾城剛抱起它時就覺得輕鬆了不少,學媽媽什麼不好,學媽媽吃不下飯……
“我要帶它走。”
“它是我的狗。”
“你喜歡過真的我嗎?”
慕永廷:“……”
“一點點……也……沒有嗎?
這個世界上能讓慕永廷說不出話問題不多,今天接連碰上兩個。他看著顧傾城暗淡的眸中僅剩的一點星星之火也熄滅了,心中驟然翻騰,當時的他還不知道,那種感覺是牽扯、是心疼、是愛。
“如果你能把它還給我,就給我打電話。”顧傾城緩慢地在拖鞋額上摩挲了幾下之後輕輕的把它放下,看著它已經濕潤的大眼睛,努力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無聲的說了聲“乖”。
轉身,淚落。
摔碎的是時光。
慕永廷覺得那個開鎖的按鈕一定出問題,此時格外難以按下。
顧傾城剛走不久,墨非閃身進來。
慕永廷暴躁的推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看都沒看就吼了一句:“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嗎?!!!”
墨非徑直走到慕永廷對麵。
“你來幹嘛?”
“探望大齡留守兒童。”墨非絕對是冷麵賤嘴的最高代表。
“天天都見,跑這來起什麼膩?”
“老大,你有病。”
“你才有病。”
“你今天就是揍我我也得說,你慕永廷的腦袋幹什麼都是拔尖兒的,唯獨感情的門不知道被哪個二貨拿水泥給封死了。”
“說人話。”
“這麼說吧,你慕永廷喜歡顧傾城、她顧傾城喜歡你這件事兒,在我、劉侗、杜姨這些關係近的人眼裏都是一點不蒙灰的,透亮的很,就你自己在那給自己畫了個框框,怎麼都走不出來。老大,雲之柔走了那麼多年了,你沒有一丁點兒對不起她的地方,自然不用自責。你捫心自問,依照雲小姐的脾氣,你這樣固步自封是她希望看到的?那她為什麼讓你素未謀麵的顧傾城來照顧你?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你怎麼知道小柔托顧傾城來找我?”
“老大,好歹我是做情報工作的……這不是重點好嗎?!剛才我說的你好好想想,我太囉嗦了,這不符合我高冷的形象,我先撤了。”墨非嫌棄的從地上的領帶邁過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墨非一席話尖銳的刺破他心頭厚重的窗戶紙,他所有的煩悶和氣結一瞬間全都找到源頭。他仔仔細細的回想他和顧傾城一起經曆過的種種,他看到是自己對她強大的保護欲和接近變態的占有欲。
本來就沒什麼肉的小臉隻剩一層皮了,顯得她的眼睛更大了,而且裏麵寫滿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