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治愈率還算高的早期,語琪微微一怔,隨即低頭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會陪你。”
這樣鄭重其事的承諾自一個高一小女孩的口中說出,韓紹忍不住笑,平日裏沉寂到有些冷冽的丹鳳眼中劃開淡漠的笑意,“你在同情我?”他這個人,就算笑起來也像是初冬的暮光,嘴角冰冰涼涼的弧度幾乎轉瞬即逝,“但我並不需要。”
他說罷後伸手覆上她柔軟的發頂,輕輕摩挲了片刻,聲音溫和而低沉,“不過還是謝謝你,小語琪,你是個乖女孩。”隨意的安撫態度,仿佛是長輩在嘉獎考了好成績的小輩。
語琪不作聲,隻當他性子傲不願被人同情,但是之後她才真正明白,他不是高傲,而是真的覺得自己不需要同情。很少有人能像他一般在死亡麵前也如此看得開,覺得人生並無缺憾之事,便是早些離開也無妨。多數人得到再多也並不滿足,每日不停地抱怨人生不如意,便是長命百歲也活得毫無樂趣。
“好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他最後揉了揉她柔軟順滑的黑發,淡漠卻不容拒絕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
語琪遲疑了片刻,還是聽話地離開了房間,不忘幫他把門輕輕帶上。
她下樓去找小周,才了解到韓紹早已知道自己得了胃癌,並於一個多月前已經做了姑息性胃切除手術,術後恢複地還算好,每頓飯都能吃進半碗,身體狀況都很正常,延長三到五年壽命是非常有希望的。
語琪不免惻然,便是她都能輕輕鬆鬆吃下一碗白米飯。而一個一米八五以上的成年男人,一頓飯不過隻能吃進半碗卻也叫恢複得不錯,而且隻有博到三到五年壽命的希望。
晚飯時韓紹也下了樓,卻是如同小周所說,隻用了半碗不到的飯便不再動筷,同以前一樣拿了一本書便要去客廳看。
語琪剛要跟過去,便接到蘇薇薇打來的電話。電話剛接通,那邊便劈頭蓋臉地問韓紹有沒有欺負她,一問之下才知道給母親治病用錢的賬戶上打入了一筆幾近天文的數目,多到離譜,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用上兩三輩子——蘇薇薇以為是韓紹對語琪做了什麼極為過分的事情才給的補償。
語琪記得他曾經說過,給蘇薇薇多少,便會給自己多少,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誰知道他轉眼就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並且在用晚餐時也沒有提起半句——或許他早已忘了此事。
這才是真正的大方,贈你再多也像是隻當是施了舉手之勞,做完後便通通悉數拋到腦後,根本不去在意你是否感恩戴德。
默然片刻,語琪沒有再討論這事,而是鬼使神差地問,“韓紹是何時開始感覺到胃難受的?”小周隻說他很早便得知自己患了胃癌,卻沒說具體是什麼時候。
那邊的蘇薇薇卻分外詫異,“他胃難受?我怎麼不知道?”倒似根本不知道此事。
並不是治愈率還算高的早期,語琪微微一怔,隨即低頭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會陪你。”
這樣鄭重其事的承諾自一個高一小女孩的口中說出,韓紹忍不住笑,平日裏沉寂到有些冷冽的丹鳳眼中劃開淡漠的笑意,“你在同情我?”他這個人,就算笑起來也像是初冬的暮光,嘴角冰冰涼涼的弧度幾乎轉瞬即逝,“但我並不需要。”
他說罷後伸手覆上她柔軟的發頂,輕輕摩挲了片刻,聲音溫和而低沉,“不過還是謝謝你,小語琪,你是個乖女孩。”隨意的安撫態度,仿佛是長輩在嘉獎考了好成績的小輩。
語琪不作聲,隻當他性子傲不願被人同情,但是之後她才真正明白,他不是高傲,而是真的覺得自己不需要同情。很少有人能像他一般在死亡麵前也如此看得開,覺得人生並無缺憾之事,便是早些離開也無妨。多數人得到再多也並不滿足,每日不停地抱怨人生不如意,便是長命百歲也活得毫無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