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生了幾分興趣,道:“還有這個說法?我怎麼不知道,這又是什麼緣故?”
晴雪笑道:“聽說是因夏天出生的孩子,尿片子即洗即幹,所以有福氣,不過這是窮苦人家的說法,咱們小少爺就是寒冬臘月裏出聲,也不能讓尿片子濕著罷,哪個時候出生都是有福氣的。小少爺托生到奶奶肚子裏是福氣,奶奶有了小少爺這個兒子,也是福氣,在這樣大喜的事情麵前,其他事情又算得了什麼,由他去罷,奶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說得君璃自失一笑,歎道:“你說得對,眼下於我來說,最要緊的便是孩子,其他事情再大又算得了什麼?是我著相了,得虧得有你開解,不然我還不知道悶到什麼時候呢。”
晴雪笑道:“奶奶也隻是一時鑽了牛角尖罷了,等睡上一覺,自然也就好了。”
主仆兩個說著閑話,很快便回了迎暉院,因現下正是大節下的,對眾服侍的丫頭婆子要求也不若素日那般嚴格,除了廖媽媽自請留下看家以外,便隻另留了兩個婆子看門,兩個小丫鬟留下經管火燭熱水什麼的便罷了,所以迎暉院顯得比素日冷清許多。
瞧得君璃主仆二人回來,廖媽媽忙吩咐小丫鬟打了熱水來,便命她們玩去了,說有她和晴雪服侍即可,然後用熱水投了帕子,服侍君璃洗了臉換了家常衣裳,舒舒服服的坐到了熏籠前,又動作麻溜的沏了一盞參茶來,順道還給晴雪也沏了一盞熱茶,唬得晴雪一疊聲的說“不敢,又生受媽媽”,待君璃發了話,才接過了茶盅,與廖媽媽一道坐了小杌子,陪君璃說話兒。
君璃喝了參茶,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肚子也有些餓了,實在是方才年夜飯看著菜品雖多,卻有種不知道該怎麼下筷的感覺,反倒沒吃什麼,便欲讓廖媽媽給她下一碗麵去。
廖媽媽答應了正要去,不想容湛忽然進來了,見她好好兒的,方鬆了一口氣,道:“方才我使人過去瞧你,卻聽說你早來家了,還隻當是誰給你氣受了,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
君璃這會子心情好了許多,便笑道:“大節下的,誰敢給我氣受,你也想太多了,還是快回去與長輩們一塊兒守歲們,我不在也就罷了,你再不在,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容湛點點頭,卻並不就走,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方才父親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說打算元宵節過了,便正式上折子請封我為世子……”
君璃聞言,不由有些發懵,片刻方呐呐問道:“侯爺真這麼說了?那旁人都是什麼反應?”關鍵太夫人是什麼反應?她是知道經過問棋之事後,寧平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讓容潛做世子,他又不能生了,那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唯一的選擇都隻剩下容湛,可太夫人新近待她的態度,讓她以為就算寧平侯要為容湛請封世子,總也得再等幾年,待太夫人將她身上她不滿意的地方都磨得她滿意了,才為容湛請封的,萬萬沒想到會這般突然,那他們豈不是別想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容湛沉聲道:“我沒注意旁人是什麼反應,我隻顧著推辭,說自己一事無成,父親又還龍馬精神,請他三思了,不過想來好些人這幾日都睡不著覺了。”頓了頓,又道,“我又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了自己想要考武舉的事,請父親好歹給我一個機會容我自己出去闖蕩幾年,父親這次倒是沒有一口否決我了,大小也算是一個好消息罷。”
這算什麼好消息,也許在寧平侯看來,為容湛請封世子和他考武舉這兩件事根本就不衝突呢?君璃滿心的不情願,尤其是在才經曆了太夫人的冷遇之後,若真做了世子夫人,以後就得按太夫人的標準來過活了,嬉笑怒罵皆不由己,她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