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氣得肝疼,卻不能將這話說出口,隻得眼觀鼻鼻觀心的低垂下了頭,將自己當做人形布景板。

君璃已笑道:“多謝二嬸的好意了,隻侄媳婦如今已是沒有娘家的人了,哪來的禮物需要準備?還望二嬸嬸不要因侄媳婦沒了娘家撐腰,就嫌棄我,欺負我才好呢!”

這話說得二夫人一窒,她的確有欺負君璃如今沒有娘家撐腰的意思,覺得就算寧平侯發了話要封容湛為世子又如何,要知道女人一輩子最大的倚靠除了丈夫兒子便是娘家,就算君璃做了世子夫人,沒有娘家撐腰,她作嬸嬸的一樣可以想怎麼揉搓她就怎麼揉搓她,難道容湛還敢為了她不敬長輩不成?卻沒想到,君璃竟大大咧咧的將這話直接說了出來,倒弄得她一時間有些個下不來台,隻得訕笑道:“大侄兒媳婦說哪裏話,你這麼個可人兒,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棄你,欺負你?不但我,旁人若是有誰敢嫌棄你欺負你,我也是斷斷不依的。”

話音剛落,君璃已親親熱熱的挽了她的手,笑道:“這可是二嬸您親口說的,那我以後受了什麼氣,就指著您為我出頭撐腰了。”

弄得二夫人是應“是”也不是,應“不是”也不是,所幸有管事媽媽進來請示午飯擺在哪裏,方算是為她解了圍。

大家一起用過午飯後,就陸陸續續有親朋本家並寧平侯的一些下屬上門拜年來了,這次寧平侯從頭至尾都將容湛帶在了身邊,而在以前,這都是容潛才有的待遇。

那些拜年的人就跟寧平侯曆年來帶在身邊的人一直是容湛似的,對容湛熱情得很,絕口不提容潛一言半語,弄得容湛很是不耐煩,卻也隻能強笑著與人應酬周旋。

來拜年的女眷也不少,不過太夫人一早便借口君璃如今懷著身孕,勞累不得,就不必她幫著招呼客人了,命人好生送了她回迎暉院,倒是省了君璃不少口舌與麻煩,心裏則不無好笑,太夫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壓她,將她慢慢磨成她想要的那個樣子,成為她眼中合格的世子夫人了?

她好生睡了一覺,又喝了一碗廖媽媽特意為她燉的湯,才使了小丫鬟去打聽太夫人那邊的客人們散了沒有。

小丫鬟去過之後,回來稟道:“那邊正抹牌呢,說是等牌局散了,還要坐席,十分的熱鬧。”

君璃聞言,立刻決定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省得到時候那些客人又拿跟之前二夫人一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她,甚至言語上給她難堪,沒的白影響她的心情,便使菊香去照妝堂找到祝媽媽,請她待會兒代為像太夫人告罪,然後叫了晴雪幾個,大家坐下打起葉子牌來,也不講什麼彩頭,隻贏了的人可以在輸了的人臉上畫圈圈。

主仆幾人玩得十分痛快,引得其他丫鬟也進屋來跟著湊熱鬧,最後以打牌的人個個兒臉都被化成了花貓樣兒而告終。

次日一早,二房三房的人便辭了太夫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各自的娘家,稍後顧氏與容潛也去向太夫人辭了行,領著大姐兒回了永恩伯府,所以當容湛與君璃到照妝堂給太夫人請安時,太夫人的屋子便顯得有些冷清。

太夫人上了年紀的人,接連鬧了幾日早累了,整好趁今日大家都回娘家好生歇息一日,因隻說了幾句話,便打發了二人,決口不問君璃不回娘家的事。

君璃也不以為杵,與容湛一道給太夫人行了禮,便徑自往自家走去,打算今兒個再與丫鬟們打牌,連容湛一道拉下水,待會兒最好畫得他連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才好。

不想二人才走出照妝堂不久,就有外院的婆子攆了過來,屈膝與容湛道:“兵部幾位大人來給侯爺拜年,侯爺請大爺即刻過去拜見,說是正好說一說大爺考武舉的事。”

容湛先還滿心不想去的,等後麵聽得與自己考武舉有關,滿心的不情願便不翼而飛了,與君璃說了句:“奶奶且先家去,我稍後便回來。”與那婆子自去了。

君璃便扶了晴雪的手,一邊慢慢往迎暉院方向行去,一邊與晴雪閑話:“希望今日能將大爺考武舉的事定下來才好,也省得夜長夢多。”

晴雪點點頭,正要說話,一旁的小路就衝過一個人來,不是別個,卻是容淺菡,一見君璃便赤紅著眼睛恨聲罵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若不是你嫁進來,我爹怎麼會厭棄我娘,我娘怎麼會死,我三哥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般狼狽的地步,連本該屬於他的世子之位都被你們搶了去,都是你這個賤人,掃把星害的我們……你既不讓我們好過,也別想我讓你好過,我今兒個便殺了你和你腹中的賤種,看你們還要怎麼囂張,還要怎麼搶我三哥的世子之位……”

一邊說,一邊已猛地向君璃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