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卻冷笑道:“什麼一家人,容淺菡一再算計我媳婦兒和她腹中的孩子,何曾將我和我媳婦兒當做過一家人?父親說這樣的話,莫不是又打算袒護她,逼著我和我媳婦兒打落牙齒和血吞,又不與她計較了?”
寧平侯雖惱怒於容淺菡不消停,三天兩頭的找事,但畢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容湛要了她的命,隻得道:“我沒有讓你和你媳婦兒不與她計較,我隻是希望你能緩著點來罷了。”
說著,見容淺菡隻是呆呆的流淚,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連一句知錯告饒的話都欠奉,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聲喝罵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歹毒東西,攪家精掃把星,成日裏都不消停,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你哥哥嫂子認錯道歉?”
容淺菡聞言,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眸裏漸漸有了生氣,忽地尖聲叫道:“我為什麼要給他們認錯道歉,明明就是他們對不起我們母子,是他們害得我娘被休,害得她死了之後連個像樣點的葬身之地都沒有,隻能胡亂被葬在野外,是他們害得爹爹再不疼愛三哥和我,是他們奪取了本該屬於三哥的世子之位的……他們已經將我們逼到這個地步了,竟還打算胡亂將我嫁給一個商戶人家……既然他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早早的送賤人和賤人腹中的賤種上西天去,看他容湛還怎麼做世子,看他還怎麼搶去本該屬於我三哥的一切,看他還怎麼將我賣給商戶人家……”
說著,嗚嗚的大哭起來:“爹爹,您的心怎麼能那麼狠,娘跟了您二十多年,不是二十多天哪,您怎麼就能將她休了,還將她的屍體送回楊家去,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辱?您的心真的好狠!還有三哥,您向來不是最疼愛他的嗎,如今卻那樣待他……我已經沒有了娘,如今本該屬於三哥的世子之位還被仇人奪了去,還籌劃著要將我賣給商戶人家,上天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不劈下一道雷來,劈死了那些害我們母子的人,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太夫人聽到這裏,禁不住厲聲問道:“你是聽誰說要將你嫁到商戶人家去的?楊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可你卻還是我們寧平侯府的小姐,婚事自有我和你父親為你做主,我和你父親沒有發話,誰敢將你嫁到商戶人家去!”
說完沉聲問容湛與君璃:“是不是你們兩個說過這樣的話?”
容湛彼時已走到君璃身旁扶住了她,聽得太夫人這話,當即冷笑道:“祖母以為我們兩個很閑,會去管仇人的破事兒?還是以為就憑她這副姿色做派賣的銀子,能入得我們兩個的眼?您老人家可真是會開玩笑!”
太夫人被搶白,臉色很是不好看,卻又不好對容湛發作,隻得看向容淺菡繼續道:“方才你大哥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打算,你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無稽之談?你若再不從實招來,就別怪我和你父親狠心,不管你的事,任你大哥發落你了!”
容淺菡呆了片刻,才哭道:“我早上起來吃了飯,正想去給祖母請安,誰知道剛出院子,就聽得前麵有幾個婆子說‘隻等大奶奶生下嫡子,侯爺就會封大爺做世子了,到時候三爺還好,到底已娶了親,大不了隨便分點財產打發出去便是,倒是二小姐,有個那樣的母親,想在京城尋一門好親事是不可能了,沒的還要白賠上大筆的嫁妝,倒不如索性賣到商戶人家去,還能落下好大一筆聘禮’……我一時激憤,就想著與其等到將來被賣去商戶人家,還不如直接與賤人母子同歸於盡,指不定三哥還能有機會呢,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