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玨使來的婆子添完盆後,又笑向君璃道:“奴婢臨來前,族長夫人特意叫了奴婢去吩咐,讓奴婢問大姑奶奶和小小姐的好,還說若大姑奶奶身體允許,過兩日打算上門來瞧大姑奶奶,問大姑奶奶可方便?”
自出嫁以來,君璃便幾乎沒過過一日消停日子,以致除了當日三朝回門以外,她便再沒有見過潘氏,這個讓她很有好感的族伯母,隻四時八節的並未忘記使人送禮物過去罷了,想不到如今潘氏竟會惦記著親自上門來看她,就算這其中少不了君玨出力,怕她沒有娘家人撐腰讓寧平侯府的人怠慢了她,潘氏此舉依然足夠君璃感動了,因忙道:“我隨時都方便,你讓大伯母隻管來,隻是她老人家是長輩,倒要親自來瞧我一個小輩,我心裏委實有些不安。”
那婆子得了準話,又看了一回孩子,便告辭而去了,餘下二夫人等人早不自在至極了,見君璃麵露疲色,便忙也跟著告辭了,整個迎暉院方清淨下來。
過了兩日,潘氏果然親自登門來瞧君璃,一年多不見,潘氏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精神,也還是那麼的威嚴,她是先去見過了太夫人再來看君璃的,據說就算身上沒有誥命,潘氏在與太夫人說話時,也是不卑不亢,先謝了太夫人對君璃的照看與包容,又側麵表達了若是君璃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她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觀點,讓君璃越發感動,待送走潘氏以後,晚間因與容湛感歎:“這世上人與人之間親與不親,果然不是全靠血緣關係來衡量的,像大伯母,與我都出了五服了,卻肯這樣照看我,給我撐腰,這份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她才好了!”
容湛也很感動於潘氏此舉,點頭道:“以後咱們便把大伯母那裏當做正經娘家來往來,大伯母家有什麼需要,咱們也一定要竭盡全力才好。”
忙完了起初幾日,接下來便沒有什麼事了,君璃也可以安心坐月子了,隻坐月子實在是無聊,對娛樂限製比懷孕時期還要嚴厲,而皎皎又還處於吃了睡睡了吃的階段,一天裏醒著的時候實在不多,也沒什麼好玩兒的,於是隻過了幾日這樣的日子,君璃便覺得自己要生黴了,關鍵是天氣還熱,才生產完的人汗又多,她覺得自己渾身都臭不可聞,巴不得即刻出月子的心情自是更迫切了幾分。
可廖媽媽與向媽媽幾個“獄卒”才不會輕易讓她如願,不說一天裏十二個時辰都盯著她,反正她想私下裏擦個身子神馬的,也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就是了。
好容易熬過一個月,君璃總算是“刑滿釋放”了,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令人準備了幾大桶熱水,將自己從頭至腳狠狠刷洗了幾遍,直至覺得自己確實不臭了以後,才滿意了,隻是在稍後穿衣打扮時,她又鬱悶了,臉不是圓了一點半點,腰也粗了不是一點半點啊,這還叫人怎麼活?
容湛倒是覺得現在的媳婦兒看起來更漂亮了,連觸感都比以前更好得多了,不免勾起了某些想法,因饞著臉在君璃耳邊道:“奶奶,不若從今晚上起,就讓皎皎跟奶娘睡?我可都素了小一年了,如今……”
君璃如何不明白他的暗示,當即白了他一眼:“沒得你呢,太醫可說了少說也得四十日以後才能……的,你這麼多時日都忍了,如今不過多幾日,便忍不了了?要是實在忍不住,不如我做主給你收個人?”最後一句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一邊說,一邊還惡狠狠的看了容湛的下半身一眼。
看得容湛是不寒而栗,忙捂住下麵,賠笑說道:“奶奶說什麼呢,我對奶奶的忠心日夜可表,別說隻是再多等十日了,便是再多等十年,我對奶奶的忠心也是絕不會改變一絲一毫的!”
君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算你識相!”
有了上次洗三禮的尷尬在前,皎皎的滿月禮二夫人與三夫人雖辦得仍頗簡單,卻不失隆重,連太夫人和寧平侯都賞了東西下來,倒也附和皎皎長房長孫女的身份,君璃卻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抱著孩子出來晃了一圈,應酬了眾賓客一回,便自回迎暉院去了。
如此又過了幾日,顧氏也發動了,因是二胎,顧氏生得倒也順,傍晚發動的,不到三更,便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