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麼一句話,登時就讓束玉紅了眼眶。
溫彤也幾乎是哭出來,肩膀猛然顫了顫,卻是又忍住:“你好好養著傷。我回頭再來看你。”
束玉也忍住淚,忽肅穆道:“聽我娘說,朝廷要開始選秀了?姑娘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溫彤垂眸,漸漸悲戚褪去,隻剩下了淡然:“如今……還能有什麼想法?”
“總不能進宮去!”束玉急了,幾乎是坐起身來,臉上急切之色滿溢出來:“如今這樣,夫人那性子是指望不住的。公子又是那樣個情形,姑娘若是自己再不多琢磨琢磨,那可怎麼辦?”
看著溫彤靜坐不言,束玉又壓低聲音說下去:“之前何家,還有魏家的幾個小爺不都是對姑娘……嫁給他們那樣的縱是委屈了姑娘,可也總好過進宮去——”
誰不知道宮裏的女人可憐?進宮去又不是做皇後做貴妃,哪有什麼前途可言?
溫彤聽著束玉越說越不像了,隻能開口:“胡說什麼?這話也是能胡說的?”
束玉仍是急切:“難道姑娘就什麼也不做——”
“束玉!”溫彤叫了一聲,而後頗無奈:“今日何家和魏家,都是連我的人也沒放進大門去。這樣我還要倒貼過去,像什麼?”
“那總也不能——”束玉仍是不甘心。
溫彤歎了一口氣,看著束玉輕輕搖頭,一字一句皆是鏗鏘:“我溫家的女兒,縱是跌落到了塵土裏,也斷沒有倒貼和搖尾乞憐的!進宮又如何?不進宮又如何?對我而言,並無多大區別。”
相反若是得了聖上的寵愛,或是趁機可以給溫家謀一個機會。而且,現在溫誌年這般,溫靖聲又是……若是府裏再沒有個體麵點的人,隻怕日後隻會叫人欺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所以,她這幾日思量了幾晚上,倒是對進宮這個事情,保持了兩種態度。
隻是,她不敢和陳秀梅以及溫靖聲說就是了。
溫誌年服了藥,竟是晃晃悠悠的清醒過來。
溫彤得了報信,連道別也來不及和束玉說,便是忙去看溫誌年。
隻不過是幾日功夫,溫誌年已瘦得脫了形,兩頰都凹陷下去。就是眼底神采也不似往日。
溫彤剛喚了一聲,就幾乎哽咽起來。
溫誌年招招手:“彤彤你來。”
溫彤知道溫誌年這是有話要吩咐,便是忙湊上去。而陳秀梅等人,則是早得了溫誌年的意思,忙也退了出去,讓他們父女說話。
“你去,遣散府中多餘仆人,日後咱們深居簡出過日子罷。”溫誌年一口氣說完這話,倒是喘息了好一陣子,才又能開口:“溫家此番,十年之內恐都無法再起複。若有人買宅子,也隻管賣了。咱們……”
“姑娘……”這麼一句話,登時就讓束玉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