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如此急切,卷雲也是不敢馬虎,細細的將太醫的話說了一遍,最後才補上一句:“喝了一貼藥,已是好了一些了。就是燒還沒退下去,精神倦怠著呢。”
張順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進去給溫彤請安。
溫彤睜眼瞧是張順,就笑了笑:“我並無大礙,竟是勞煩你們跑來跑去的折騰了。”
張順笑道:“娘娘若是心疼咱們這些跑腿的,就趕緊好起來,也省得聖上掛心。”
溫彤驀然想起陸博的披風還在自己這裏,就與張順道:“聖上披風你一並帶回去吧。”
不然叫人知道了,就又是一場風波。
張順也大概明白一點溫彤的心思,“娘娘放心,不會有人知曉的。”
張順回去複命,就將這個情況與陸博一說。
陸博沉默片刻,嗤笑一聲:“膽小如鼠。”
“溫嬪娘娘如此謹慎些,也沒什麼錯。”張順笑著順口說一句,心知肚明陸博怎麼想的。
畢竟,封口令也是陸博下的不是?
“怎麼突然病了?”陸博又問一句。
張順被問得一噎,好半晌才訥訥道:“聖上,夜裏風大露冷的,溫嬪娘娘就受了風寒。”
於是陸博也是噎了一噎:“不是喝了酒麼?”
喝酒暖身子,怎麼還是病了?
張順苦笑一聲:“娘娘畢竟是女子,而且不少人喝酒之後也不會覺得暖,反而覺得冷——”
“罷了罷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叫她養著吧。”陸博擺手,似不欲再理會這些瑣碎事情。
最後,陸博又忽說一句:“缺什麼就送什麼過去。”
張順暗笑著應下,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陸博看了一陣子折子,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反而心裏有些煩躁起來。末了他就嘀咕一句:“女人真是不經事兒。”
溫彤夜裏燒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間竟是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了陸博。
夢見陸博站在她床頭,一聲不吭的站在那看著她。她睜開眼睛嚇了一跳,然後就問了一句:“聖上怎麼來了?”
陸博說了什麼她沒聽清。
她隻覺得口渴,就掙紮著要起來倒水。
陸博看她一眼,雖不耐煩卻是給她倒了水喝了。
喝過了水,溫彤就又迷糊過去。再醒來時候,就隻見卷雲趴在一旁還睡著呢。
想著夢裏的情形,溫彤啞然失笑,嘀咕一句:“好好的,夢見他做什麼。”還喝了他倒的水。
不過這樣的情形,想來也就是夢裏才會有了——陸博那樣金尊玉貴的人,那裏會給她倒水?還服侍她喝水?根本就不可能。
溫彤剛叫醒了卷雲,朱錦就帶著一身寒氣進來了。朱錦麵色有些不好看,看了一眼溫彤後低聲稟告:“娘娘,康妃娘娘沒了。”
溫彤一愣:“康妃娘娘……沒了?”
朱錦應一聲:“昨兒夜裏沒了的。”
溫彤愣神半晌,忽然想起那時候康妃對著她說:橫豎也沒有幾日了。
那時候,是否康妃就已經預料到了她日子不長了呢?
或許,大概是的。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話……
溫彤長歎一聲:“聖上知道了嗎?怎麼說的?”
張順如此急切,卷雲也是不敢馬虎,細細的將太醫的話說了一遍,最後才補上一句:“喝了一貼藥,已是好了一些了。就是燒還沒退下去,精神倦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