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雲這才鬆了一口氣。
溫彤卻是想：朱錦如此，到底又想做什麼？
對於朱錦背後的人，溫彤還是十分好奇的。但是這個事急不得。
倒是對於康妃的結局，她隻滿心都覺得是惋惜。
而且，她在想一個問題：她如今也算是走的康妃的老路，卻不知道以後她的結局是怎麼樣。
但願，卻不要如此淒涼才好。
當然，對於陸博那頭，她心裏是沒有多少奢望的。
溫彤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慢慢抿緊了唇。
肅康貴妃的喪事要大辦，宮中各處也就忽然殷勤起來。每日前來吊唁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隻可惜，此時越是熱鬧，就越是容易讓人想起之前的淒涼來。
沉月如此，溫彤如此，陸博也是如此。
及至肅康貴妃出殯那日，宮中各處都是出動了。除卻長孫皇後和張貴妃，其他位份低於肅康貴妃的都是前來。
溫彤身子雖沒大好，卻也是過去了。
溫彤一身素淡，攏著月白鬥篷，一路踏雪過去，還沒進了永寧宮，就先聽見裏頭的哭聲。
她腳下就頓住了。
哭聲聽著還很是誠摯，仿佛果真是傷心到了極點。
溫彤站在原地，眉眼冷淡。
“溫嬪怎的不進去？”忽聽一個溫柔女聲響起來，溫彤側頭一頭，就看見如妃站在三步開外看著自己。
如妃是秦家的女兒，在宮裏一直不怎麼得寵，每次去請安也是不開口說話的。每日都是獨來獨往，不過人看著卻是十分溫柔可親。
此時如妃微微含笑，攏著煙色的鬥篷，眉目淡然，恍惚間竟好似一縷飄渺的煙氣。
溫彤看愣了一下，而後才想起來行禮：“如妃娘娘。”
“怎的不進去？”如妃又問一句。
溫彤被問得露出幾分局促來，最後到底還是實話答了：“臣妾哭不出來。”
如妃被這樣的回答弄得一愣，隨後一個忍俊不禁就笑出聲來。
如妃本來就生得溫柔可親，這樣一笑越發的親切溫柔。她含笑嗔怪瞪了溫彤一眼：“也沒有誰逼著你哭，你竟就為難成這樣了？”
“人人都哭，唯獨臣妾不哭，總歸有些怪異。”溫彤老老實實的說心頭想法，“而且臣妾怕聽著那些情真意切的哭聲，忍不住笑場。”
如妃被溫彤弄得越發忍不住笑，最後就幹脆伸手往溫彤臉頰上掐一把：“你呀，人歲數不大，心思倒是多。嘴也太促狹了。走吧，進去吧，上個香也就走了。你身子不還沒好利索？誰也不會跟你計較。若你不好說，我一會兒幫你說一句。”
“如妃娘娘——”溫彤被這樣親昵的舉動弄得有些不自在，又覺得如妃太過和親和，一下子還有些詫異和奇怪。
畢竟，之前也從未有過交集，好好的忽然就這樣親近起來，隻叫人覺得奇怪的不是嗎？
“走吧。”如妃也並不多話，說了這樣一句後就率先往裏頭走去。
溫彤看著如妃背影，納悶片刻也跟上去。
如妃如此和善，她也不能一開始太過抗拒戒備。反正……她這裏也沒什麼好讓如妃算計的才對。
卷雲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