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微微眯了眯眼睛。
然後無聲的咧出了一個笑容來。
是了,她肯定是恨死他了。
陸博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瞬間他的笑容陰鷙到了什麼地步。
他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來,慢慢喝了一口茶,徐徐的想:可是他卻還是覺得高興。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寧可讓她恨他。
至少,他有人陪了。至少,怨恨也是一種惦記。
至少,即便是心生怨恨,她還是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他。
這麼一想,陸博忽然又心情好了些許。然後他揚聲叫了張順將折子送隻來,慢慢悠悠的開始看折子。
不過在看折子之前,還是吩咐一句:“溫嬪的事兒,辦妥了。”
張順反應過來是什麼事兒,忙應了:“聖上放心。”
“別叫人覺察了,到時候惹了麻煩。”陸博意味深長說一句,又冷笑一聲:“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初七。
宮裏的衣裳和首飾都送了過來。
到了妃位,就能在正式場合戴五尾的鳳釵,衣服上也可以繡上錦雉作為裝飾。
宮中送來的衣裳是淺玫色,很是喜慶。
溫彤看了一眼就皺眉:“太豔麗了吧。”
她年歲還有些小,這樣鮮豔的顏色,還加了那麼多複雜的花紋,說實話是有些太過妍麗,以至於有些蓋不住。
那些首飾也都是富貴華麗。
溫彤不大喜歡。
可也是無可奈何。
這個事情上,由不得她自己的主意。
沉月也是笑勸了句:“都是為了喜慶。再說了,好日子也該穿得鮮豔些。”
溫彤也隻能如此想。
不過這些卻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還是……明日見父兄的時候。
她還是沒決定好見誰。
可這個事兒總不能一直拿不定主意。
所以最後她狠了狠心,“還是見哥哥吧。”
比起溫誌年,她和溫靖聲更親近一些。畢竟作為父親,溫誌年多少還是要維持威嚴,而溫靖聲則是從小就寵愛她到了叫人無奈的地步。
還有就是,溫誌年身體不好,更是……不想叫他折騰。
溫靖聲就算是眼盲了,他將來也要支撐起整個溫家。
這就是溫彤所有的思量。
將這個話給張順遞過去,她還是有些不安:“會不會太過麻煩了?”
張順回了一句:“怎麼會麻煩?聖上既說,那麼不管如何都可以。”
反正要說麻煩,都是一樣的麻煩。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讓溫彤知道了。
溫彤雖不知道這些,卻也知道不能太招眼,看了一眼宮裏送來的衣裳,她就歎了一口氣:“明日挑個素色的鬥篷。”
如此一來,到時候裹在外麵,也就不至於太過顯眼。
這一夜,溫彤都是沒睡好。
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暫且不提,而且是一大早就亢奮得醒過來,再也睡不著。
隻要一想到能見溫靖聲了,她就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不過一想到這幾日陸博都沒再過來過,她揚起來的唇角就又這麼耷拉下去。
陸博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