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總管便是領著溫彤過去。溫彤自己拿了小竹剪子,在花圃裏頭挑選。剛摘了幾朵,驀然聽見身後一人說話:“這是要做菊花糕?”
溫彤嚇了一跳,手上一抖,登時就覺得手指上一疼——竹剪子已是剪了手指頭。
好在竹剪子並不鋒銳,所以傷得也不厲害,沒破皮,隻是出了一個血泡,疼得鑽心。
“我看看。”身後那人不由分說,就將溫彤的手拉過去仔細看了一眼。
溫彤下意識的猛然一抽手,力氣之大,幾乎是將那人的手也是猛然一拉扯。
等到回過神來,她才尷尬一笑:“沈公公——怎麼在這裏?”
方才說話的人,正是沈青容。
沈青容還是昨日那個打扮,不過卻是神色溫和幾分:“嗯,過來隨意看看。順帶來看看賬目。不曾想遇到溫嬪娘娘,還將娘娘嚇到了。“
溫彤的指尖還是疼的。
不過她沒好意思表現出來,隻將灼灼生疼的指尖用力攥在手心裏,輕輕搖搖頭:”沈公公也不必說這樣的話,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幫娘娘看看,需要不需要上藥。”沈青容還是那樣的神態,不過輕輕一眼卻好似早將人的心思看透了:“娘娘放心,我是個宦官。”
溫彤聽見這句話,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看來,宦官也是人,自己提起這種事情,心裏難免不痛快的。即便沈青容麵上看著半點也是無所謂……可她還是覺得聽著這話心裏不大好受。
但是她還是不大願意,搖搖頭道:“不妨礙的,回去叫人上藥就行了。沈公公這樣忙,我就不耽擱沈公公了。”
“不忙。”沈青容卻如此說一句,神色還是那樣:“我隻看一眼,不會碰娘娘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溫彤著實也是覺得再繼續遲疑顯得太過矯情,所以還是將手指這麼伸出來。攤開來給沈青容看。
溫彤的手是極好看的。修長又纖細,白皙嬌嫩。不過分的瘦以至於青筋看得見,卻也不會顯得太過臃腫。
隻是現在食指指尖上一個殷紅的血泡,仿佛白玉上一個殷紅的瑕疵。叫人忍不住惋惜和心疼。
沈青容認真的盯著看了片刻。
溫彤不自在的收回手,訥訥道:“沒什麼大礙的。沈公公不必介懷。“
“回去將血泡挑破,將淤血放出來,好得快一些。”沈青容如此說了一句,末了又忽然一轉頭說起了另外的事兒:“溫妃娘娘信命嗎?”
這話問得溫彤當即就是一愣,好半晌都是沒回過神來:“沈公公怎麼這樣問?”
沈青容淺淺一笑,不過神色卻是複雜:“我會看手相。方才不小心看了娘娘的手相,所以問問娘娘信不信,若是信,我可說兩句,若是不信那也罷了。“
溫彤聽著,想了一陣子後就笑笑:“信不信,總也不能改。若是能改,就不是命了。”
這話其實也不算是她說的,而是溫靖聲當年說過的。
暖房總管便是領著溫彤過去。溫彤自己拿了小竹剪子,在花圃裏頭挑選。剛摘了幾朵,驀然聽見身後一人說話:“這是要做菊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