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這個時候,她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光景,是否還有命在。
“罷了,咱們進去喝茶吧。還有三日就除夕,東西可都準備齊了,還有節禮都送出去了?”溫彤隻是略略的在外麵透了一口氣,便是轉身回了屋。
外頭的確是太冷了一些,在屋裏暖了一冬,她有些受不住。
隻是到底還記掛著這些事情,於是就又多問了一句。
束玉一一答了,又嗔怪一句:“娘娘日日操操心這些做什麼?早就準備妥帖了。”
若是連這等小事都要溫彤自己操心,那還要他們做什麼?
溫彤其實也就是無聊問一句罷了。
她一麵笑著跟束玉說話,一麵伸手去接束玉遞過來的茶水。
結果也不知怎麼的,手裏竟是忽然一滑,於是杯中的茶就這麼直接的全部滾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頓時就在她的裙子上暈開了一團。
束玉當時就被驚了一跳。
束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溫彤的裙擺立刻拎了起來。
她遞給溫彤的茶水,已經是量過之後的湯,肯定是不燙的,但是這個天兒潑了一身水,自然也不好受。
而且溫彤身上還懷著身孕,更是不應該受這樣的罪。
現在不管是誰,都將溫彤當個寶貝疙瘩似的供著,忽然之間鬧了這麼一個岔子,自然是嚇了眾人一大跳。
倒是溫彤自己覺得有些過了,連聲無奈道:“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這樣緊張,弄得她自己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溫彤看著自己裙擺上那一大團的水漬,忽然就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還沒等到溫彤自己調整過來心情,那頭張順底下一個跑腿的宦官就過來了。
那個宦官跑得氣喘籲籲的,臉上神情有些焦急。
溫彤一看他那副樣子,心中也不知為何,就忽然咯噔了一聲。
隻覺得是恐怕要出事兒。。
她強撐著鎮定問一句:“這是怎麼了?如此慌慌張張的?”
後麵一句成什麼體統還沒有說出來,那個宦官就已經先跪下了。
不過並不是為了請罪,而是抖抖嗦嗦的說了一句:“聖上決定親征。”
什麼?陸博竟然要親自領兵出征?
這怎麼可能?溫彤荒誕的看著這個宦官,隻覺得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可信。
這樣的事情,就算陸博自己一時心癢。做了衝動的決定,滿朝文武大臣也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若是陸博都需要自己親自上陣的話,那還需要這朝中的將軍們有什麼用?
可偏偏越是覺得這個事情是不可能,他的腦子就仿佛要故意作對一般,不停的想一些原因來印證這句話。
她想起了之前,陸博曾經與她說過,張氏一黨想要他領軍出征的事情。
於是溫彤一顆心就這麼忽忽悠悠的沉了下去,沉到了無底深淵之中。仿佛再也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隻覺得渾身冰冷又黑暗。
然後整個人更是被恐懼著一種情緒緊緊抓住,不得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