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規矩的福福身:“妾身和妹妹正打算去酬神,姐兒也要成家了,順便給姐兒買點東西添妝。”
花氏聞言,急忙握住一旁的不吭氣的柳姐兒手,熱情的道:“瞧我,光顧著說話險些忘了,姐兒想要什麼?姨娘給你買,說來,鄒秀才還是我爹為姐兒選的,姐兒有幸嫁個秀才,將來可是當官奶奶的命,不像我,羨慕死姨娘了。”
柳兒恭敬的還禮:“姨娘做主就可。”從妾室到填房最後沒辦法了給她找了個木訥的秀才,花姨娘可真是有心,可誰讓父親疼她,她又爭氣生了個兒子,這些年更是縷縷提及她的父親幫著柳家,讓她隱隱有與母親叫板之勢。
花氏再次掩嘴一笑:“姐姐好福氣,生了位如此貼心的女兒,性情溫柔,人也孝順,瞧著長相我看著都喜歡,如今知道自己要走了還給姐姐抱了位公子回來,真真好,我要什麼時候有這麼孝順的姑娘就好了,可惜我現在隻有位哥兒,將來不知道會不會有福氣有個姐兒。”
柳夫人把小秋安放下,端莊淡然的道:“妹妹說什麼呢,什麼孝不孝順,好好成親就是最大的孝順,別要成親的時候不自愛,硬要給人當了妾我就心滿意足了。”
花氏的表情立即變的難看。
柳老爺不悅道:“行了!還不出門,不知還要給姐兒買東西,去賬房支些銀子,別讓人看了大姐兒的笑話。”
花氏聞言立即從剛才的不悅的情緒中回神,笑著看了眼柳夫人再看看繈褓中的孩子,笑著帶著江氏走了。
柳老爺尷尬的看眼明顯動怒的夫人,也落荒而逃。
柳兒不懂了,娘不是說這治家總有平衡點嗎?以前娘都做的好好的,就算沒有兒子也沒人越了她去,可這花姨娘,娘未免太縱著她了?
柳夫人看出女兒的疑惑,無力的笑笑讓她去繡嫁衣,心裏卻敞亮著,有些事年紀大才發現,新鮮有趣又有背景的妾室,哪是那麼好拿捏的,男人老了,那心思就活躍的不行。
夜色已晚,疾奔的馬蹄聲堪堪趕上最後一家未打烊的客棧,街市上已趨於安靜,晚店也開始打烊。
蘇義趕緊下馬攔住了欲關門的小二哥:“住店!”過了前麵的城鎮就快到河落城了,看來七天往返是不可能了,都怪沈飛,你扣上個紅果皮出門會死啊,路過護天城時看你的人足足堵了十條大街。
滿臉橫肉的小二哥借著燭光看馬車簾前的瑪瑙,立即殷勤的開了店門,笑容說不出的諂媚,襯在他古怪的臉上,十分詭異:“客官裏麵請!我們這裏有上好的客房、上好的酒菜、上好的馬池、上好的——”咦?人呢。
周天翻身下馬,掀了簾子笑看裏麵的人:“小姐,到了,勞煩您出來,小的把馬車牽到後院喂喂草去。”
沈飛不悅了瞥了皇上一眼,直接掀簾跳下,他哪知道護城河的民風如此開放,袁光譽不愧是朝中數得著的老臣,他帶出來的子民跟他一樣有股高高在上的彪悍勁,想想那天的情景他至今心有餘悸。
肌肉長到臉上的小二哥,剛想看看貴客怎麼沒跟上,便看到馬車內跳下的神仙似的人物,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頭上束著講究發冠,那眼、那眉、那鼻子,彪悍的小二哥覺得青樓街頭的小娘子們都不如此人好看!
沈飛見狀立即狠狠的一眼瞪過去。
小二哥頓時心靈受創,頗有種被夢中情人拋棄的恍惚,但他到底是理智的,男人再美對已經除了盛都地界不崇尚男寵的地方而言,看對方的眼睛幹淨的多,何況此人也生不出讓他想歪的柔弱:“客官!裏麵請,我們這裏有上好的客房、上好的酒菜、上好的——”這個也好……
小二哥立即垂下頭,驚出一身冷汗,久在凡塵中打滾的他剛才明明感覺到一股寒氣,人見多了他,也看出這些人身份不一般。
他趕緊熄了平時那一套,叫了欲休息的掌櫃起身,為他們安排食宿。
掌櫃的哈著腰,圓圓的臉十分慈祥憨厚,他比小二更恭敬的道:“不好意思客官,隻剩兩間房了……”
蘇義看眼低著頭的小二:“剛才不是說有上好的客房、上好的酒菜、上好的馬池——”
“小人嘴賤!小人嘴賤!客官別見怪!”
周天徑自上走,隨即發話:“兩間就兩間,酒菜、熱茶、熱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