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詫異的看蘇義兩眼,調侃道:“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稀罕。”周天以為他會回嘴,過了好一會聽不到他說話,不禁看向他,發現他頭垂得很低,長發垂在肩側,周天觸手可及,這幾天他安安靜靜的,她反而不習慣了:“怎麼了?生氣了。”
蘇義抱怨的看她一眼:“如果微臣說是,皇上準備怎麼平息微臣的怒氣,虧微臣體恤皇上,皇上竟然暗諷微臣小氣,微臣若是小氣現在就跟沈飛打起來了。”
“你打不過他。”
“皇上!”蘇義被人踩到痛處立即炸毛。
周天哈哈一笑:“這就對了,這才是你。去給朕打點水洗洗臉,幾天沒好好休息困了。”
蘇義還想說什麼見皇上真的有些累,心疼的揉揉她的頭發,下去幫她要水。
二殿下抱回了原來的住處。
柳夫人見二殿下回來不顧老爺還在問話就衝了出去,見沈妃侍抱著,奶娘跟在後麵,急忙行了禮,恭敬的接了過來。
沈飛有些舍不得,但皇上有皇上的考慮,何況是人家救了兒子,若兒子落在別人手裏,不見得能完好無損,柳家回來後也為小殿下費盡心力,沒人比她更有資格抱抱兒子。
沈飛拿起袖子裏一塊腰牌,遞給抱著孩子不舍得放手的柳夫人:“這是通天閣的識別標誌,你若有事,憑借此牌通天閣對您有求必應。”
柳老爺聽見了,趕緊過來就要恭敬的接下,通天閣啊,焰國土地最神秘的組織,雖不如錦衣殺威名在外,可那是人家品性高潔不參與俗事,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見到通天閣有求必應的牌子,柳家富貴指日可待也。宮裏果然無奇不有,連這樣聞所未聞的腰牌都能得到。
沈飛看著柳夫人,對柳老爺鬆了手:“這腰牌隻對柳夫人和柳小姐使用。”說完才對上目瞪口呆的柳老爺,目光陡然陰冷,殺機一閃而逝:“柳老爺不會天真的以為本宮對你一無所知!不發作你是看在柳夫人的麵子上,至於你做過什麼,恐怕心裏清楚。”
柳老爺因沈飛眼裏的殺意,嚇的驚落了手裏的腰牌:“草民……草民該死!求沈妃侍開恩!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暗綠色的掌牌落在地上,在秋陽下散發著沉穩的威嚴。
柳夫人詫異的抬頭看眼說話的人,又急忙垂下,順勢看到懷裏的小秋樂,兩人相似的眼睛讓她心裏猛然咯噔一下,一個可怕的認知讓她頓時如遭雷擊,緊緊的抱住懷裏的孩子,唯恐他發生意外。
沈飛溫和的對柳夫人一笑,態度從容鎮定:“這幾日本官和孫大人就叨擾了,勞柳夫人費心,柳夫人若有什麼事盡管去新閣找我們,在下告辭。”
柳夫人心驚的等著腳步聲離開,才敢抱著孩子,疼惜的哭出聲:“秋樂,你可有想我……”
耳力過人的沈飛繞過了拱門一樣能聽到裏麵的動靜,心弦一動,原來他在這裏叫柳秋樂,不禁又覺的好笑,秋天了柳樹還能樂嗎?哎。
柳老爺趕緊撿起腰牌,見夫人抱著二殿下哭,趕緊把她拉到裏麵:“老祖宗你可別再這麼叫了,給你抱抱就是福分,你還給二殿下亂起名字,瞧你取的名字多難聽。”
“關你什麼事!”柳夫人嘭的一聲關上房門,理都不理會突然對她過度關心的老頭子。
沈飛走在回去的路上招招手。
一名衣著飄飄麵如若仙的老人出現在他麵前:“閣主。”
“本縣花家交給你了。”沈飛語氣陰寒,殺意清晰明了。
“是!閣主!”他們本不是善類,惹了自家人更可不論是非,他自然沒興趣問此人是好是壞。
晚上,柳兒聽母親講完一天的際遇,驚訝的看向繈褓裏的弟弟,不對!二殿下,想不到他竟然是——柳兒隨即又黯然,嚒嚒竟然去了。
柳夫人沒注意到女兒的表情,反而非常擔心熟睡中的孩子,今天給自己孩子的沈妃侍太過讓人過目不忘,而秋樂竟然……太恐怖了,她想到那種可能和秋樂未來的下場就渾身不自在,萬一皇上看出什麼?萬一……
十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十天來,沈飛沒事就來看看兒子,跟著奶娘學抱、學著陪他玩,還陪他睡覺,柳夫人用探究、猶豫、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他,也沒阻止他前去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