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
“皇上記得就好。”宋依瑟年近三十,眉宇間的賢惠更加安詳,她招招手,讓令兒到她身邊:“前天回來弄成那樣,四宮當然有微詞,今兒這話可不是妾身教給殿下的,是孫妃侍教給殿下,特意囑咐你這不讓你省心的皇上。”若不是兩宮分治,非參皇上玩物喪誌不可。
機巧的事物,到底不是國本,皇上怎麼就不喜歡錦繡文章,偏偏去鑽手藝活,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活該讓殿下說教。
宋依瑟嗔怪的看皇上一眼:“如此年紀,還學熱血青年,也不怕真出了意外,惹孩子們傷心。”
焰令體貼的站在母親身側,與和周天相處不同,他看向宋依瑟的目光依賴有些孩子氣。
周天無奈的坐依瑟身邊,攬過她的肩,溫柔的道:“是我考慮不周。”
但瞬間就被另一種光彩取代:“還別說,朕總算見識了三十萬是什麼概念,你知道嗎,閃電的的平均電流是3萬安培,最大電流可達30萬安培。閃電的電壓很高,約為1億至10億伏特。一個中等強度雷暴的功率可達一千萬瓦,相當於一座小型核電站的輸出功率。這些朕以前都拘泥以數字,這次學別人引電,才知道多凶險。”
周天現在說起來也心有餘悸,是她考慮不周,把這認識有餘,卻形不成概念的自然之景看的太弱,她本想那日雷電弱小,印下一縷無不可,現在看來,她當時一定被這些年的奉承聽暈了頭腦,忘乎所以了。
宋依瑟見她這樣,無奈的歎口氣不忍心說碎了她眼裏的光彩,好在這些年她搗鼓出了不少東西,再借工部之手改良入民,賺足了子民的腰包:“下次務必小心些,就算你不為四宮和妾身考慮,也得惦記著孩子不是。”
周天聞言看向規矩的站在皇後身側的愛子,揮揮手:“過來,讓父皇抱抱。”
皇後聞言又無奈的看向皇上:“您又來了,古來有訓,帝王之慈,不可——”
“我投降!兒子!母皇在科學院給你擺弄了輛小車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皇上,您總這樣自發為自己變更稱謂會讓殿下稱呼混淆,影響他分辨親人稱呼,父皇便是父皇怎可朝令夕——”
周天急忙換言:“父皇給你做了輛自行車,可否請殿下上賞光一觀。”
焰令眼裏孩子氣的光彩一閃而逝,轉而換上穩妥的表情:“兒臣多謝父皇賞賜。”
周天忍不住揉揉老大的頭:“老大,我真的很和善,走,叫上你弟弟一起去。”
宋依瑟急忙讓心眠找了披風來給殿下披上,囑咐兒子要聽話,並讓梨淺跟上,才讓焰令跟著皇上的儀仗隊出了瓊安點,而她一直站在殿外,直到看不見大殿下才回去。
周天牽著兒子的手,走在最前麵,偶然為兒子摘下手邊的絹花送他,他亦沒什麼高興或不高興的表情,周天早已習慣兒子的麵色,依然樂死不疲的哄他高興。很多時候他並不對皇後對焰令過度的關心說什麼,焰令同樣是她的依靠,她隻是心神不寧,總想對孩子好一些,怕孩子哪天跟了他生父不要她擔憂而已。
平心而論,周天覺的自己是虧欠了她,何況她教導焰令也很上心,隻是焰令這樣子也不知道像誰,穩穩妥妥讓人挑不出錯,偶然展現的懂事讓人心疼。
春寒料峭的瑤華假山處,一行禁衛軍一字排開,圍成一方占地百畝的場地,任二殿下玩樂。
嫩芽抽出骨頭,羞澀的掛在樹上,還未來得及施展抱負,已經被重重射入一箭。第二支箭蓄勢待發,暗影重重。
距離樹幹五十米處,焰樂養著頭,略帶鄙視的望著射箭的那字,粉雕玉琢的小臉若佛前童子,比那未開敗的梅花還要嬌豔三分,濃眉鳳眼,一看一瞪間竟已有萬種風情。
如今年已兩歲有餘的他穿著一身藕色的常服,外麵罩了一件黑色滾紅狐的披風,鮮紅的色澤趁著他微微揚起的驕傲笑臉像一顆上好的櫻桃,惹人憐愛。
此刻他在春寒的冷風中握著一張做小的弓,蔑視的看著五爹爹穩穩的把利箭射在靶子上。
辛一忍已眉目疏朗,長成的身體若山間之鬆,挺拔堅毅,跟著黑胡學了五年,如今他已能騎馬飛馳,與軍中將士絲毫不差,他鬆了弓見二殿下正看著他,心中無限驕傲:“看到沒,肩要穩、眼要準,你剛才那樣亂射更本不能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