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
“王爺又沒來……天色不早了,王妃,還是早些歇息吧。”代兒在門外觀望了許久,為難地轉過身來,朝著端坐在梳妝鏡前的沈櫻說道。
“王爺去哪裏了?不是忙完了國事?”沈櫻淡淡問了句,伸手拉了拉自己脖頸上的翠玉珠鏈。
代兒站在不遠處,輕聲說道,小心翼翼,生怕沈櫻再次遷怒。“方才丫鬟說,看到王爺進了雪芙園。”
沈櫻聞到此處,驀地轉過頭來,麵色生冷。“王爺去那個地方,未免太勤了。”算來自己嫁入王府,也已經一月有餘,原本篤定王爺隻會冷落穆瑾寧,沒想過最近他卻頻頻出入雪芙園,甚至大門一關,誰也無法窺探他們。
這樣下去,遲早會傳來壞消息,不管王爺對穆瑾寧有無感情,一旦穆瑾寧懷上王爺的子嗣,自然雞犬升天,占了上風。
她今夜精心準備,沐浴更衣,擦了香泥,等了王爺足足一個時辰,沒想過居然讓穆瑾寧討了個甜頭。
“歸寧那日,王爺也不曾陪我回沈家,近來我也有種感覺,仿佛王爺離我越來越遠了。”
沈櫻緩緩說著,對著鏡子將脖頸上的串珠取下,丟在首飾盒內。
因為沈洪洲雖然在朝廷中也有一席之地,也有眾人跟隨,唯獨麵對這個乘龍快婿,沈洪洲都不敢拿出丈人的架子,恨不得雙手供奉這一尊活菩薩。
往後,哪怕王爺不在錦梨園過夜,也決不能成全穆瑾寧。
她得不到的絕佳機會,更不會送給自己的敵人。
表姐熙貴妃說的很對,穆瑾寧淡然如蘭的偽裝下,一定藏著狐媚男人的本事,她若不想輸,就隻能將穆瑾寧狠狠踩在腳下。
“宮裏的馬車已經停在外麵了,郡主。”
雪兒一臉歡喜,疾步走入房內。
穆瑾寧眼眸之中,是一片平靜,昨夜雖然醉酒回府,卻也逃過一劫。唯獨用酒水,灌醉自己的神智,她才敢在他麵前如此失態。
他整整一日不曾出現,卻是在黃昏前傳來太後的口諭,讓她進宮陪伴。
剛剛走入宮門,穿過小徑,榮瀾姑姑迎麵而來,朝著穆瑾寧說道:“我正好要去膳藥房取回一些東西,不如你在這兒等等?”
穆瑾寧綻放笑意,輕點螓首,跟隨榮瀾走到膳藥房前麵的花園內,駐足等候。
片刻之後,一位約莫四旬的圓臉宮女,觀望著穆瑾寧,驀地眼神一沉,步步逼去。穆瑾寧不經意抬頭,凝望著這個陌生宮女,在心中揣摩她是來自哪個宮的人,她身著灰藍色的宮裝,一時難以想到她的出處。
宮女的腳步,停在不遠處,仔仔細細打量著穆瑾寧,讓她察覺幾分不悅。至少在宮裏,毫無地位的宮女宮人,是不敢用這種眼神審視她的。
宮女雖然上了年紀,但眉眼之處,卻也依稀看得出,年輕時候也曾經有著清秀麵容。隻是她的身上,陰冷的氣息太過濃重,讓人早已忽略她原初的美麗。
她並未對穆瑾寧行禮,徑自開了口,冷幽幽地說了句。“你,就是崇寧郡主吧。”
在宮裏認得自己的人是不少,穆瑾寧正想開口發問,她卻又說了句,自報家門。“我是以前跟你娘一道入宮的人,你可以叫我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