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知道何時可同房(1 / 3)

本王想知道何時可同房

錦梨園。

“遭了!王妃,不好了!”

代兒不顧主子正在小憩,推門而入,疾步走到內室之中。

“你吵著我了,什麼事?是天塌了?”沈櫻睡眼惺忪,懶懶開了口,不悅流露在外。

代兒跪在床前,與沈櫻悄聲耳語:“金蘭偷偷去了一趟雪芙園,看到鍾大夫進了院子,聽說郡主小產了。”

“當真?”一抹炫亮的光耀,飛快閃過沈櫻的眼眸,她支起身子半坐著,揚聲問道。

“是千真萬確的,王妃。”代兒笑著回應。“郡主沒了孩子,所有寵愛,又都是王妃一個人的了。”

沈櫻的嘴角上揚,卻不曾多說什麼,穆槿寧腹中孩子落了,自然就消了她的後顧之憂。

“她以為比我先走一步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沈櫻倚靠在軟墊上,由著代兒給她扇來陣陣涼風,不冷不熱地調侃道。聽到這個消息,不但身子舒適,心裏頭積壓許久的怒火,也漸漸被熄滅了。

就在下一瞬,外堂雙門被大力推開,彭的一聲,打破了此刻的安寧。

穿過外堂走入內室的男人,俊美麵容上滿是陰霾森然,他這般來勢洶洶麵目鐵青的模樣,是沈櫻頭一回見過。

雖然是很難被打動取悅的男人,卻從未如此麵目猙獰。

沈櫻的心一抖,還來不及掀開錦被下床去,已然被他一手扼住脆弱脖頸,隻能仰著頭,怔怔望著那雙陰鶩的眸子,無措地問道。

“王爺,這會兒你怎麼會來?”

見他麵目冷酷,抵住自己喉嚨口的手掌已然讓她的嗓音,微微顫抖,她隻能強裝笑臉,偏過頭去,對著毫無應對的代兒吩咐:“代兒,還不給王爺斟茶?”

“雪芙園的燕窩,都是你送去的。”秦昊堯的唇邊,揚起詭譎的笑意,隻讓人淡淡看一眼,已然毛骨悚然。他逼問,毫無情緒,毫無溫度。

沈櫻眼神一轉,麵色難看,死不承認:“王爺,我好心將上等補品送了幾盒過去,難道這還有錯嗎?”

“當然沒錯。”他欺身向前,笑意一斂,俊顏更加冰冷,手中的力道,已然讓沈櫻即便開口,都萬分艱難。“鑄成大錯的是,燕窩上的麝香。”

沈櫻緊緊抓住這隻扼住脖頸的手掌,眸子之中,淌出清淚來:“為了她,王爺懷疑我了?”

他陰沉地審視著她,眼底的幽深,更叫人無法揣摩他此刻的想法。

“燕窩上怎麼會平白無故多了麝香,她是如何沒了孩子,我並不知情。”沈櫻狠狠丟下這一句,麵容多了幾分漲紫色,呼吸愈發艱辛。

感覺到白皙脖頸上的手掌,未曾鬆開一分一毫,她咬緊牙關:“不管王爺問多少遍,我都不會承認是我做的。”

他毫不退讓,已然用王府的規矩,判了她的過錯。“即日起,禁足一月。”

“明日是熙貴妃的生辰,要我進宮陪伴。”沈櫻將熙貴妃搬出來,迫不及待想要從禁足的罪罰中逃脫出來。她若是被禁足,見不了爹爹見不了堂姐,比任何一種罪罰,更讓自己顏麵盡失。

“別想拿熙貴妃來壓我,這是秦王府的家務事,誰來為你說情都一樣。”他冷笑一聲,往日迷人笑靨,陡然宛若鬼魅,不近人情。嗓音一分分低啞冷沉,他露出森然白牙,再好的皮相,此刻也隻是教人心生膽顫。“如果你還想待在秦王府內,就別壞了本王的規矩。”

沈櫻聽了這一句,麵色死白,仿佛被用整整一桶冬日冷水,從頭頂澆下去。

她沒有勇氣再接話,更不敢頂撞眼前這個怒意洶湧的男人。

如他所言,這個王府的主人,隻有一個。

隻能是秦王一人。

秦王妃,也絕不會成為與他平起平坐的頭銜。

如果她不想被他趕出去,決不能挑釁他的耐性,否則,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猝然哭出聲來,就在他撤開右掌的轉身那一瞬間,她才明白她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他深藏不露的外表之下,藏著的是什麼樣的一顆心?

是鐵石心腸,還是嗜血無情?

但她又不得不認清事實,事情僵持下去,她得不到任何好處。

她在沈家,多少人護著她,而在秦王府內,如果得不到他一人的庇護,她會被穆槿寧踩在腳下。

她必須聽話。

隻因為,秦昊堯最喜歡的,便是她的乖巧。

她是他的正妻,卻也不敢惹他生氣。

沒想過,這回是她輸了一步。

批閱幾本冊子,心情愈發紛亂,深夜走出書房,他的腳步最終停在雪芙園,時辰不早了,屋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鍾大夫晚飯前才離開王府,跟他說,崇寧已經醒來,身子格外虛弱。

失去孩子,對她的身子,更是沉重的傷害。

他推門走了進去,雪兒還在一旁照料,唯獨穆槿寧的眼神,落在床榻上的某一處,麵容上毫無神情,仿佛神遊天外的漠然。

雪兒剛想低頭行禮,他冷冷一瞥,示意她退開。

一掀寶藍色長袍,秦昊堯坐在她的床沿,床上容納兩人的動靜,總算讓徑自陷入沉思的穆槿寧回過神來。

“這麼晚還不睡?”他薄唇輕啟,俊美無儔麵容上,並無過多喜怒。

穆槿寧淡淡睇著他,清冷的眼底,波光淺淺,蒼白唇邊,溢出低聲喟歎。“妾身有話要對王爺說。”

“說。”他丟下一字,視線依舊鎖在她的身上,在她身體一個生命損落,她看來格外瘦弱不堪一擊。

“雪兒氣急之下說的話,請王爺不必放在心上。”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輕柔語氣,更令人憐惜。“一定是我身子虛弱,才會負了重托,保不住這個孩兒。王妃送來的都是上等的補品,一片好心,怎麼會有問題?”

他默然不語,黑眸半眯,更像是在斟酌。今日之事,過不了夜,明早皇宮自然知曉。

穆槿寧眼波一閃,精致眉眼之間,卻掩藏不來淡淡苦澀淒涼。“正如上回王爺所說,哪怕是王妃親自送來的,動過手腳的也許另有其人,孩子縱使沒了,再去追究罪責,也於事無補,隻會壞了王府的平靜。”

“你果真能忍。”他眉頭緊皺,她的逃避,無端引來他的不悅。這一句,聽來更不像是褒讚。

“我不想與人爭奪,得之我命。”

她苦苦一笑,說著話的時候,胸口的情緒,卻已然洶湧翻卷而來。

“因為妾身的失誤,讓王爺寒心了。”緊緊握住他的手,仿佛想要拉回一些什麼,挽回一些什麼。

“犯錯的人不是你,何必自責?”秦昊堯低頭凝視著她的蒼白小手,像是隨著那個孩子的逝去,她的手心都毫無溫度,微涼觸感更令人揪心。

她默默迎上了他的黑眸,心裏頭隻剩下一片荒蕪,幽幽說道:“畢竟妾身該用性命來保護這個孩子,在王爺的眼裏,親生骨肉的分量,不是勝過妾身麼?”

她說的太過直接,入木三分。

他也無法否認。他娶她的初衷的確不簡單,但因為這個孩子,他幾乎願意放下曾經占據整顆心的報複。

他卻不想承認,崇寧的分量,會勝過他的孩子。

任何人,任何事,都會有輕重之分。

她這是給他拋出了一個無解的難題?

“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王爺也不會輕易對我解開過去的心結。”她垂眸苦笑,這一日,她已然瞬間消瘦。最後三個字,更是浸透無盡的苦痛酸楚:“但如今……”

她將彼此心照不宣的,都說破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她跟秦昊堯之間的結,哪裏是短短三個月,就能解開的了?

“隻要你不變心意,往後也不會有任何更改。”

他圈住她削瘦的肩頭,讓她輕輕靠在自己胸膛,黑眸深沉。他從小就見慣了後宮爭奪,養成的城府心機二十多年,對任何人,都心存多疑。

如果身邊有個女人,他不必猜忌,不必懷疑,全身心屬於他,死心塌地,他哪怕不愛,也不會毀掉她。

“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穆槿寧輕盈的氣息,溢出口鼻,在他華麗的高貴的衣料上短暫停留,卻瞬間穿透進去,燙著他心口一寸肌膚。

他的手掌,一分分收緊。

“本王最厭惡的,就是敢在本王背後捅刀子的人。”

這一句話,他說的很輕很柔,緩緩的,低低的,似乎在斟酌。隻是那雙迷人黑眸,對著她的臉,目光愈發複雜深邃。

她突地不清楚,他言下之意,指的是沈櫻……抑或是她。

穆槿寧的心底,驀地炸開一道驚雷。

她不著聲色地移開了眸光,察覺的到他的手掌,緩緩從她的玉臂上滑下,落在她纖細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