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琳琅投懷送抱(1 / 3)

曲琳琅投懷送抱

曲琳琅讀著秦昊堯黑眸之內的複雜觸動,她今日看似尋常裝扮,實則格外費心,身上穿著這一件粉色的袍子,係著魚白色的絲質披風,雖不是最華美的料子,但是格外柔嫩,襯托的人宛若蓮花一般嬌羞。風帽將她引以為傲的臉龐,聚攏的愈發清晰起來,她自從十二歲起,就對男人看她的眼神好不陌生,那些都是渴望,歡喜,鍾情,恨不得把她獨占的霸道眼神。秦昊堯此刻看她的,不正是這樣的眼神?不,或許比起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更複雜一些,更難懂一些。

她不相信,這世上有男人可以拒絕她這樣美麗的女人。

她看過太多的貴族小姐,一出生便含著金湯匙,一個個是繡花枕頭,骨子裏都是空空如也。她自恃很高,自認自己雖然出身不好,但論及才情,智慧,技藝,容貌,儀態,這京城的大家閨秀,能跟她相提並論的原本就不多。如今她得到左相的賞識,被左相收做義女,左相要她費盡心思去接近秦王,或許他有政治上的用心,但這件事,也是她一直想要完成的心願。

她見多了京城的貴族少爺,紈絝子弟,道貌岸然的,風度翩翩的,一擲千金的,沉迷女色的……這整整七年來,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唯獨她不曾見過像秦昊堯這樣的男人,一身寒意,傲骨,俊美的皮相不曾磨滅他冷硬鐵血的脾性,他自然是危險的,卻也是有作為的男人。不像是那些貴族,披著皇親國戚的榮光,滿嘴道義,一個個卻無用懦弱,除了花天酒地之外,再無建樹,早已抹去了男兒血性。

她知道秦昊堯,無疑是虎狼,他對女人的溫柔,或許比不上她曾經遇過幾個為她傾心什麼都願意為她做的公子哥,但她卻越來越無法放下。她比任何一天更渴望,可以留在這一個男人的身邊。他是不凡的男人,而她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覺得他們很相配。

他斜著睨了她一眼,將自己的思緒,徹底從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之中抽離出來,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語氣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沒有一分熱絡。“你千裏迢迢跟到東疆來,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琳琅來軍中,隻是想與王爺傾訴衷腸而已,在王爺的眼中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在琳琅的眼底,是比任何事都更重要的。”

杏眼凝視著他,她彎唇一笑,圓潤豐滿的雙唇因為胭脂的點綴,愈發明豔動人,她在煙花之地便是數年的風雲人物,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她的美貌哪怕到了後宮,也該是做妃子的命運。她沒那些多愁善感自怨自艾的功夫,隻清楚在任何一個地方,在任何人的麵前,都該是光彩照人的。

他的黑眸,定在她的身上,曲琳琅的嗓音,總是給他分心幹擾,他原本就不願再去懷念穆瑾寧,隻是曲琳琅一開口,仿佛便是化作了另一個她,在他的麵前語笑嫣然。他蹙眉,仿佛愈發頭痛起來,事實上,自從離開京城那天起,他的頭痛就讓他更加不好過。行軍路上又是格外疲憊,他如今並不想要跟曲琳琅多言幾句。

曲琳琅俯下身子,蹲坐在矮桌的麵前,就坐在秦昊堯的對麵,神色動容。“王爺,琳琅從小就沒有雙親,十歲的時候,被好賭的舅父賣去了青樓,成為煙花女子本不是我的本意。即便隻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家,有哪個是心甘情願去賣藝的?雖然在那種複雜的地方待了七年,但我用盡了法子,學了一身才藝,也用自己賺的銀子為自己贖了身,這些年裏,並未讓任何人碰了自己的身子,保住了女人最重要的貞潔。”

她迫不及待要跟他證實,除了沒有一個高貴的家族靠山,她任何一樣,都不比那些大戶小姐來的遜色。或許,若她失去清白,便跟煙花巷子中任何一個妓女沒任何兩樣,左相最後也不會看中她。

頭痛,再度侵襲而來,像是過去的痛苦回憶,在他的腦海之中掀起一陣陣萬丈巨浪,洶湧衝撞著礁石,他無聲忍痛,眉頭也因此而皺的更緊了。

他的蹙眉,落於曲琳琅的眼底,她的眼神熠熠生輝,像是星辰一般閃爍著迷惑的光耀。“琳琅或許沒有一個好的過去,但隻要王爺願意相信,讓琳琅跟隨你,琳琅一定會嚴以律己,謹守婦德,絕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

痛,在曲琳琅提及那個女人的時候,愈發尖銳,仿佛像是一千根銀針,一刻間刺入他的腦後,秦昊堯突地怒睜黑眸,長臂一伸,將曲琳琅的手臂重重拉到矮桌上,頎長身子向前傾著,他說的咬牙切齒,隻因那是他切膚之痛。“你以為,左相把你送到本王身邊,本王就會對你動心?還有,那個女人,不是你可以談論的對象。”

任何人,哪怕生性懦弱,也絕不會容忍別人在傷口上撒鹽,更別提秦昊堯,根本是生性殘忍的人。

曲琳琅的心,還是止不住顫抖,她雖然對他仰慕,卻也不是不曾聽說過他的事跡,秦王殺人,可是連眼都不會眨的。她氣憤的不是他的冷血陰鶩,隻是因為說起槿妃,秦王的暴怒,多多少少是證實了他的心裏還有槿妃的位置,情況……比她意料之中更加不善。

她擰著柳眉,臉色白了白,纖細手腕處傳來的巨大力道,讓她痛,更讓她不安衝動。“王爺難道當真還念著她?那麼薄情寡義的女人,就值得王爺對她一往情深?難道王爺要因為她的離開,拒絕全天下的女人不成?難道王爺要因為她一個人犯下的錯,而懲罰自己?”

一連幾個難道,語氣決絕,氣勢洶洶,雖然是最清醒的直言敢諫,卻也在此刻更顯得忠言逆耳。他的手掌驀地鬆開了她的手腕,黑眸一沉,嘴角揚起一抹複雜詭譎的笑,邪肆而放浪形骸。他的寒意,隨著他的手掌落於她的精致下顎上而一分分滲透入曲琳琅的體內,他的手掌比她想象中更涼,明明是春日,他卻像是來自寒冰鑄造的世界冷的讓人內心顫抖。

他的笑意愈發張狂,指腹從她的下顎滑下她白皙的脖頸,再往下,停留在她光潔的鎖骨之上,他低笑出聲,俊美麵容更加充滿誘惑:“曲琳琅,今夜,本王可以要了你,也可以,殺了你。”

最後的三個字,像是一把長劍,在她的肌膚上停留,她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將保留清白十八年的身子獻給配的上她的男人,但他的觸碰卻讓她隻覺得。羞辱。至少來青樓看她的男人們,哪怕多情,至少是有對她喜歡的感情,但秦昊堯這個男人,哪怕是如今占有她,仿佛他都吝嗇付出男人對女人的一絲情意。

她咽下滿滿當當的苦澀,眼底滿是無謂:“王爺為何要殺我?”

他笑著拍了拍她的麵頰,卻又很快抽出手掌來,曲琳琅的美貌或許勝過穆瑾寧一分,唯獨他方才觸碰到她的時候,卻又想起曾經觸感過的細膩光潔的肌膚,曲琳琅總是明豔美麗,臉上的脂粉,身上的香氣,卻都不是他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