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逼死她嗎(1 / 3)

你們想逼死她嗎

眼眶愈發紅腫,她不想哀求,眼前卻一片濡濕,他的手遊離在她的胸口。

她睜大了水眸,眸光之中的水霧,一瞬間消散開來,她清楚身下蔓延開來的並非疼痛,絕不是疼痛……但她卻不清楚,為何一滴眼淚從眼眶滑下,落在朱紅色錦被上,錦被上的中央那一朵象征富貴的牡丹花,此刻沾著一滴眼淚,宛若是哭了一般。

她被大力扳過臉龐,他陰沉著俊臉吻住她的唇,這一場纏綿越是激烈,更顯得越是殘忍,她唯一的反抗,便是咬破了他長驅直入的舌尖,但這次秦昊堯沒有知難而退,反而吻的更深,血腥味道在激吻的時候泛在她的口中,她愕然,更是生氣,但他來勢洶洶,霸道專製,卻又無法阻擋。

也不知多久,他才徹底放過她,從她的身上退了出來,身子趴在她裸背上些許時候,哪怕彼此熾熱的肌膚緊緊貼合,卻也無法讓彼此的心更加親近。哪怕他可以占有她的身子,卻也不知何時開始,他才能霸占她的心。

他的滿心沉痛,心中隱約泛出更加不安的歉疚,但秦昊堯還是不曾說出口。

他下了床,冷著臉將一件件衣裳穿回自己的身上,側過臉去望著躺在錦被上的女子,她的身軀上隻有些許殘碎華服遮擋,纖細的臂膀和光潔的肩頭暴露在空中,她個子雖然算不上高挑,卻也嬌小玲瓏,雙腿彎曲斜靠在紅色錦被上,更是襯托出她的白皙雙腿,宛若上等的白玉雕琢打磨成的。

她似乎察覺的到那一道熾熱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身子,明白她此刻幾乎是未著寸縷的狼狽難堪,她卻又懶得再動一動指尖,周身沒有任何力氣,他如此強烈的索求,幾乎要了她的半條性命。

“隻要你開口就好,隻要你說那一句話就好,為何你遲遲不說?”秦昊堯的黑眸之中晦暗不明,一抹複雜至極的苦澀侵襲了他的身子,如今怒氣依舊不曾消散,但他卻更加不好過,他沒有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結束,隻是她的固執和冷淡,依舊讓他耿耿於懷。這一句,他重複著每一個字,卻又覺得每一個字都紮在他自己的心口,他低沉的嗓音之內,隱約聽得出沉重哀慟的歎息:“你怎麼就不肯說?”

他是瘋了。

隻因她不願說,她愛他,隻因……他知道她並不愛他。

他的黯然神傷,卻沒有任何人在意,他苦苦一笑,黑眸半眯,下一瞬張開,隨即恢複成往日的精明利落。

他走到外堂,一把打開門,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

偌大的內室,因為隻剩下她孑然一身,更顯得空蕩蕩的。

她緩緩弓起身子,宛若貓般縮成一團,費力抬起光潔手臂,將紅色錦被蓋住自己的身子,將白皙肩膀,細長雙腿,全部遮蓋住。

這一場霸道的歡愛,不曾讓她覺得愉悅,隻讓她覺得備受侮辱,屈辱的滋味那麼重,重的幾乎早已將她的背脊折斷。

她的身體還剩下歡愛過後的溫熱,粘膩汗水,幾乎讓她覺得身體愈發疲憊沉重。她微微怔了怔,眸光落在枕畔,眼神之內幾乎是荒涼的原野,沒有任何生機。

她不過是他宣泄憤怒的出口罷了。

或許他認為的是愛,這就是愛,如果是,他的愛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口,越來越愛的話,這一隻手掌就越來越用力,她遲早會死在他的愛下,無法呼吸,窒息而亡。

穆瑾寧沉默了半響,才站起身來,隻是赤足下床走在地麵的那一瞬,雙腿一軟,當下就癱軟在地。

她將被丟在地上的袍子一件件拾起,被撕裂開來的宮裝和裏衣,幾乎沒有一件還可以穿的,她隻能強撐著身子咬牙起身,取下一套藕色宮裝,顫抖著雙手為自己換上,收拾了床下床上的狼藉,她才喘了口氣,扶著軟榻緩緩坐下。

今日是語陽公主與趙尚成親的日子,秦昊堯說一是一,做事幹脆利落,雖然這場婚事準備不過一個月而已,但依舊辦的風風光光,轟動全城。

如今語陽公主在眾位公主之中,自然是第一等的位子,哪怕她性情孤僻冷淡,如今也絕無有人敢說她的壞話,更無人在暗中挑剔她身上的瑕疵。臣子命婦來了不少,人人都送上了賀禮,滿堂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穆瑾寧下了轎子,抬起眉眼,望了一眼眼前的駙馬府,這座府邸比她想象中還要氣派寬敞,雖然在宮外,但一點也不比語陽公主以前的碧軒宮遜色。秦昊堯走在前頭,步步生風,一身金色常服,將他襯托的愈發尊貴,她看不出他腳步放慢,她亦不曾加快腳步試圖跟上他。

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了一段路,見他走入正廳,坐在正席上,他冷沉的眸光刮過站在門外的她,幾乎是讓她不寒而栗。她直視著他,安靜地望著許久,眼神不曾閃爍絲毫,這才提起裙裾,邁過了門檻,她環顧四周,主席有兩個位子,其他的席位似乎是為重要的臣子安排的,她微微蹙眉,如今宮裏頭服侍秦昊堯的就隻有她一人,似乎他身畔空著的位置,是為她而留的,也隻有她一人可坐。

但,那一瞬,她卻並不情願坐在那個空位上。

他的黑眸一沉,看的出穆瑾寧的幾分躊躇,臣子送完賀禮,漸漸從庭院湧入正廳,他冷冷看著她,很不耐煩。“還不快坐?想讓朕顏麵盡失?”

他是個要麵子的男人,更別提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想在眾位臣子麵前出醜。

她的眼波搖曳,垂下長睫,緩步走到他身邊的空位前,沉默著坐下,雙手交握著放在雙膝上。

臣子們各坐其位之後,朝著秦昊堯說了些道喜的奉承話,穆瑾寧從頭到尾隻字不言,唇畔噙著淺淡溫和的笑容,卻幾乎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們之中,偶爾有質疑的目光劃過她的麵龐,穆瑾寧卻不是不曾察覺的到,他們自然很是好奇,到底一個溫和柔弱的女子,如何讓秦昊堯最終還是選擇留在自己身邊。臣子們既然投靠了秦昊堯,當然相信他看人的眼光,但遲遲不選妃封後,隻是麵對一個穆瑾寧,更是曾經成為惠王槿妃的女人,這件事遲遲不讓他們介懷。

如今皇上的親妹妹出嫁,這樣看重的好日子,依舊是穆瑾寧陪伴著皇上出席,更讓臣子們心中的擔心成了真。

王鐳走到秦昊堯的身邊,低聲耳語了一句,秦昊堯眼神一變,站起身來,直直走出了正廳。

穆瑾寧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或許是語陽公主臨行出嫁有話要對唯一的兄長說,她這般想著,不以為意。

就在這時,臣子之中有人按耐不住,笑著開了口:“平日娘娘待在淑寧宮中閉門不出,臣等並無機會見到娘娘一麵,臣等有些話想對娘娘說,不知娘娘是否可以抽空聽聽臣等的心聲?”

“請說。”穆瑾寧的心中閃過一陣不安忐忑,她卻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泰然處之,嗓音清冷。

有人弓著身子送上一封紅底冊子,不疾不徐地說著,貌似恭謙:“微臣這兒有一封文書,若臣等說的有不當之處,還請娘娘海涵體諒。”

穆瑾寧打開來,垂眸看著這文書的內容,一刻間眼神死寂,這一封並非普通的文書,而是。聯名上書,字字動情,皇嗣繁衍,開枝散葉,關乎江山社稷,原本就是後妃應盡的責任,字裏行間,已然將矛頭指向了她。

她,是眾矢之的。

在這些臣子的眼中,她不但讓他隻圍著她一人轉,遲遲不封後,不納妃,而她……哪怕是唯一得到帝王寵幸之人,也無法為他盡早誕下皇子公主。

她的手捏著這一封文書,指尖發白,暗暗顫動,她抿了抿粉唇,麵色冷然,呆呆坐著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