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顯依舊站在白板前,在空白處快速寫下了幾行字跡。
第一起:6月24日,木材廠一批新進的木材被縱火焚燒。
第二起:6月29日,郊區流浪狗救助站十幾條流浪狗被活活燒死。
第三起:7月1日,碧海灣小區四號樓三單602,一名四十二歲家庭婦女被打斷四肢,活活燒死。
“第一起與第二起案發時間相差五天,而第二起與第三起案發時間僅相差兩天,凶手對縱火的渴望度正快速增加。從一開始的木材到流浪狗再到人,看來單純的縱火帶給凶手的感官刺激已經無法再滿足他的需求。”
林顯將辦公桌上的全市地圖攤開,用紅色記號筆在上麵圈出了三個案發地點。
如他所料。
木材廠、救助站以及碧海灣小區都位於保雙區界內。
深不見底的黑眸迅速掃過保雙區的每棟建築以及每條街道。
“凶手渴望更強烈的感官刺激,除了火隻有痛苦的尖叫聲才可以滿足他,所以下一次他一定會選擇個人流量較大的地方,他需要更多恐懼的尖叫聲。”
景起看著他手邊的地圖,眉頭緊蹙:“可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還下著雨,哪裏還會有那麼多的人?”
“這兒!”林顯骨節分明的指尖指向了地圖的某個角落。
景起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臉色大變。
白安小吃街,保雙區最著名的夜生活場所,不論風雨,每晚都是人滿為患。
如果凶手真的選那兒做為作案地點,隻怕今晚,要出大亂了。
景起再次衝進雨幕中,一手捏著車鑰匙,一手握著電話,吼聲即使在狂風暴雨中也聽的格外清晰:“讓白安小吃街附近的民警全部趕過去支援!”
剛要踩下油門,副駕駛的車門卻突然被拉開,一身濕氣的林顯緊跟著坐了上來。
景起表情微楞。
從沒敢想過他還肯上他的車。
林顯卻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冷聲催促:“開車!”
黑色的吉普毫不憐惜的撞開雨幕,路邊的水窪在突然的重壓下水花四濺。
當經過某棟三層小樓時,林顯深邃的眼眸快速掃過二樓某個已經熄了燈的窗口。
那是姚希的宿舍。
車來車往的白安小吃街,今夜不知為何路中央突然多了一輛出租車。
四麵車窗上都貼著反光膜,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本就狹窄的道路,因為多了一輛車交通堵塞嚴重。
嘈雜的喇叭聲中不時傳來幾聲粗暴的謾罵,但出租車內的人好似聽不見一般,沒有回應也沒有重啟車輛。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路邊的矮鬆樹下還坐著一個人。
黑色的雨衣帽子很寬大,正好將他的大半張臉遮住。
唯一露在外麵的嘴角卻是不住上揚,似在欣賞一出好戲。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張薄削的嘴唇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男人緩緩抽出插在雨衣口袋裏的右手,兩指之間夾著一隻淺灰色的打火機。
‘哢哢’
按動打火機的清脆聲響在尖銳的喇叭聲掩蓋下,幾不可聞。
林顯依舊站在白板前,在空白處快速寫下了幾行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