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顯的視線從對麵的十樓一點點下移。
有人從窗前匆匆經過,有人將半拉的窗簾完全拉開,試圖讓屋內的光線明亮一些。
九樓、八樓、七樓……
林顯的動作猛然頓住。
同樣半拉的窗簾,暴露在外的玻璃窗上隱約可見斑斑血跡。
“給景起打電話,讓他馬上帶人去對樓。”
……
二十分鍾後,兩輛警車同時停在對麵居民樓樓口,景起和解一飛同時下車,率先跑了進去。
林顯和姚希站在一戶人家門口,背靠著牆壁,臉色格外凝重。
“什麼情況?”景起臉色因為急切而微微漲紅。
解一飛雙手掐腰,同樣急不可耐的看向林顯。
林顯眉眼微抬,聲音清冽:“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景起和解一飛同時一愣,緊跟著認真的聞了聞,臉色同時一變。
“好、好像有血腥味兒?”
解一飛扭頭看向景起,似在征詢他的結論。
景起猛地扭頭,看向林顯和姚希正對著的那扇門,咽了口口水。
“你們,開鎖!”
他已經沒有耐心等派出所的人來了。
警員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鍾便聽哢擦一聲,門朝外開了個縫隙。
景起兩步竄過去,一把拉開了酒紅色的大門。
上百隻蚊蠅同時衝了出來,迎麵砸在景起和警員的臉上。
林顯忙將姚希拽進懷裏,一手護在她腦後,一手不停揮動驅散著蚊蠅。
隨著大量蚊蠅的湧出,一股直衝腦頂的血腥味兒很快彌漫了整個樓道。
被大量蚊蠅直接砸臉其實是件很惡心的事,但眼下卻沒有一個人離開,甚至是後退。
因為他們已經預見了這扇門後的景象,一定比方雅的現場慘烈百倍。
兩分鍾後,景起重新拉開了大門。
屋內的格局同方雅的出租屋一樣,兩室一廳,唯一不同的是這間屋內的裝修明顯奢華了許多。
貼著金黃色壁紙的牆麵已經完全被噴濺形和甩濺型血跡覆蓋,朱砂色地板全是大麵積的幹涸血泊。
一個中年男人橫臥在地板中央,在他身後不到五米遠的沙發上,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男孩,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臉色慘白,雙目圓燈,早已沒了生命氣息。
“林顯!”
臥室內突然傳來景起的呼喊聲。
林顯和姚希一前一後快步走進臥室。
主臥內原本雪白的牆壁同樣滿是血跡,數不清的蚊蠅趴在上麵,看上去很是惡心。
而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一個中年女人懷抱著同樣年幼的小女孩兒,兩人脖頸都被砍斷,露出了森森白骨。
姚希呼吸一滯,眼眶忍不住泛起了微紅。
“小希,能不能看出他們的死亡時間?”景起雙拳緊握,努力壓製著幾乎暴走的情緒,咬牙出聲。
姚希沒回應,隻是深呼吸了口氣,然後緩緩俯身湊近床上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從傷口的血液凝固和肌肉組織的萎縮程度看,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
林顯的視線從對麵的十樓一點點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