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他卻又比誰都冷靜。
哪怕對麵是曾經朝夕相處的羅亦,他也沒有提起關於張小隻手機的隻言片語。
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
或者說,他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羅亦是不是還像曾經那樣可靠。
羅亦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反拉住解一飛手朝他又走近了幾分,壓低了音量道:“其實我本想偷偷給小隻屍檢的,但還沒等我動手劉新征就來把屍體帶走了。”
果然是心中有鬼啊!
解一飛憤恨的想著,看著羅亦說道:“那咱們還等什麼?馬上走吧。”
“現在不行。”
羅亦卻是搖了搖頭,皺眉道:“何局給我安排了一個信訪任務,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我,大概要三天後才能回來。”
“不在武海市?”
羅亦臉色緊繃的搖了搖頭。
很巧,武海市的風俗是家裏有人去世,屍體要在家裏存放三天然後下葬。
而他的信訪任務,也剛好是要三天才能完成。
其實所謂的信訪任務就是已經定性死因,也給出了死亡報告和證明的死者家屬,對死者的死因提出異議,要求複檢。
這個時候就需要法醫重新驗屍,並且拿出足以說服死者家屬的證據。
家屬認可了,信訪任務也就算結束了。
其實這個過程用的時間並不多,但偏偏何汗青讓他去的地方在幾百公裏外,光是來回就要兩天的路程。
到時候即使他想去屍檢,隻怕張小隻也已經下葬了,他總不能挖墳屍檢。
“如果我是你……”羅亦突然壓低音量道:“我就現在去張小隻家裏,盡一切可能保留證據,起碼,堅持到我信訪任務結束。”
解一飛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重重點了下頭:“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
羅亦看著解一飛快步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如今唐平越獄下落不明,景起雖然被恢複了刑偵組組長的身份,但今時早已不同往日,有何汗青在上頭施壓,沒人會真心誠意的幫他辦事。
光潔的額頭緩緩皺起。
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整個刑警隊就真的是何汗青的天下了。
……
二十分鍾後,景起獨自坐在吉普車裏,神色凝重的看著那份化驗報告。
他們在木門和倉房內提取到的血跡的確是齊楨的,不過其中還驗出了另一個人的DNA。
這也是男人拿著報告出來時那麼興奮的原因。
‘劉新征’三個加粗的字就在那組DNA數據的後麵。
果然是他!
景起動作利索的掏出手機想給解一飛打電話,但不知為何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無奈,景起隻能打給前廳接線員,卻意外得知了早上解一飛毆打民警,然後被關禁閉的事。
眉眼忽而陰沉了幾分,景起捏著手機的手不斷縮緊,手指也因此逐漸變的青白。
“那解一飛現在人呢?”
“何局親自下令把他放出來了。”接線的女警員說:“他現在送張小隻的父母回家了。”
景起敏銳的注意到了女警員話中的重點,又問了一遍:“你說,是何局親自下的命令,放解一飛出禁閉室的?”
“是的。”
但此時此刻,他卻又比誰都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