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恭敬地回答聲落地後不久,一道腳步聲慢慢地往內室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拓跋劭的心頭上一般,震得他胸腔裏麵的那顆心髒,“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終於,德喜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拓跋劭的瞳孔倏地放大,他死死地盯著朝著他走來,越走越近的德喜,他忽地想到什麼,連忙低下頭,往自己的身下看去——
因為原本在午睡,他身上的衣服穿得並不多,底下,就是一條月牙白的褻褲,被睡得微微有些鬆散。
隱隱地,可以透過褻褲,看見……那是——
意思到那是什麼後,拓拔劭呼吸一滯,竟然瞬間紅了雙眼。
他居然回到了過去!
沒有被迫淨身!
德喜還在!
他的梁國也還沒有被耶律洮攻破!
拓跋劭眼睛發紅的模樣,把德喜唬了一大跳:“大王,你怎麼了?”
拓跋劭回過神來,斂去麵上的狂喜之色後,他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
“現在是哪一年?”
大王怎麼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德喜的心裏升起了一絲怪異感,卻沒有時間開小差去深想,絲毫也不敢怠慢拓跋劭,立時便回道;“熙和七年。”
熙和七年?
那他的皇兄還沒有被武後那個毒婦下毒害死,這江山,也還是他們拓跋氏的……北方的草原上,耶律洮才橫空出世不久,拉起了一批人馬後,正在掃蕩草原……
憶起此時耶律洮還離攻破他的梁國,鐵蹄踏進自己的王宮有著好幾年,上一世,被重重苦難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拓跋劭,心下頓時安定了不少,他複又躺了回去,淡淡道: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先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怎麼感覺大王今兒個,有些怪怪的?
德喜心裏的怪異感越發地強烈了,不過,他卻是絲毫也不敢把這個念頭說出來的,聽罷拓跋劭的吩咐,他應了一聲後,便趕緊退了下去。
留下拓跋劭一個人,睜眼看著頭頂上方紗帳上那被繡娘的高超技藝,繡得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腦子裏麵,飛快地想著事情——
自己重生回來了,那麼這一世,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漢,他都要想辦法,扭轉上一世他們大漢的半壁江山——淮水以北的疆土,盡皆落入匈奴人的手中的命運。
具體該怎麼做呢?
首先,便要想辦法除去武後那個毒婦,讓皇兄不再英年早逝,得以坐穩皇位?
不,光是這樣不行。
皇兄雖然和他一母同胞,與他的感情深厚,還特意給他賜了一個寓意十分美好的封號“如意”,可皇兄性格懦弱,缺乏魄力,並不適合當天子。
上一世,他們大漢的半壁江山痛失匈奴之手,半壁江山淪落於婦人之手,便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也不適合,上一世,自己的梁國淪落前,他一直都是一個全副心思,都隻有畫畫的王爺,別的事情,俱都分不了他的心。
後來,被耶律洮俘虜後,他雖然不得不徹底地離了畫筆,被迫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可就算再怎麼地恨匈奴人入骨,他也隻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王爺。
“喏。”
恭敬地回答聲落地後不久,一道腳步聲慢慢地往內室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拓跋劭的心頭上一般,震得他胸腔裏麵的那顆心髒,“砰砰砰——”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