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才剛落地,餘火就感覺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與此同時,咆哮的寒風正呼嘯著打著旋兒,在身邊湧起,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孔,侵入他的身體。刺骨的寒意就像是迅速凝結的冰棱,讓他感覺連血液都快要凝固住,裸露在白袍外的雙手也仿佛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餘火一邊努力地站穩雙腳,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邊本能地集中起精神,調動體內的“念力”,將自己想象成一團熊熊的烈火。在通過了深紅洞窟二層的試煉,又充分了解了“念力”的含義之後,不得不說,餘火對於“念力”的使用愈加得心應手。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整個身體就感覺漸漸暖和起來。餘火的胸口處貌似正燃燒著一團炙熱的火焰,這團烈焰開始在五髒六腑,和全身每寸肌膚上燃燒和蔓延,並在全身形成了一層堅韌的保護膜,將身邊的寒意和狂風都阻隔在外。
直到這時,餘火才發現,自己的雙腳正踩在一座冰湖之上。那湖麵上的冰層十分平整,就像是一麵碩大的鏡子。厚厚的冰層,不知被凍住了多久。冰層之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那些晶瑩的冰塊包裹著無邊的深淵。俯身望去,似乎沒有盡頭,不由地令他在心底冒出一股要墜落其中的驚恐。狂風夾雜著鵝毛般的雪花,不斷地在他身旁飄落,密不透風,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天色,就像是有一隻巨大的手,正在蒼穹之上,灑下無數袋的麵粉。雖然此刻,餘火已經將體內的“念力”催動,那些鵝毛般的雪花和狂風不能奈何他分毫,但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人有些無助,且膽顫心驚。
這座冰湖的麵積極廣,目測他距離岸邊有幾公裏。在冰湖旁邊是連綿的雪山,高低錯落,沒有一棵樹,沒有一條路,更沒有一個人影兒,除了湖就是山,除了冰就是雪。餘火環視四周,心中不由地唏噓,真是見鬼了。很顯然,這絕不會是地球上的某一處真實的地理位置,就連南極和北極也絕不可能。深紅洞窟是一個獨立且神秘的空間,這裏的景色自然也是。
他又四下掃視了一圈,再次確定,這裏根本沒有道路的客觀事實。既然根本沒有路,餘火索性也懶得走了。按照深紅洞窟二層的套路,這第三層也隻不過是在試煉他,對體內“念力”掌握的熟練度。有了這種“先見之明”,餘火就在冰湖上盤腿席地而坐,望著漫天的白雪發呆,等待著口袋中那顆神廟遺珠再次震動起來。
約莫著過了有一個小時,口袋中的神廟遺珠依然平靜,絲毫沒有要震動的樣子,這讓餘火不由地納悶兒。難道想要通過這層的試煉,不僅僅是要用“念力”來對抗嚴寒,還要走到某個特殊的位置才行?可是,他的麵前根本沒有路可走。
時間在靜靜地流逝,餘火的情緒也漸漸由無聊變成了煩躁。真是越來越難打發這難熬的時間,他吹著雪花,扣著冰塊,躺在冰麵上滑動四肢,坐起來佯裝倒下,再坐起來再倒下……如此反複折騰,那顆神廟遺珠依然沒有動靜,他從口袋裏掏出那顆珠子,問它,“為什麼還不抖動,是不是壞了,出了什麼毛病……”結果手一滑,珠子落到了冰麵上,滾出去很遠。餘火趕緊撲上前去,將珠子牢牢地攥在手裏,要是把這顆神廟遺珠弄丟,那可就再也回不去了。他這才用袍子擦了擦珠子,小心翼翼地塞進口袋。百無聊賴之下,為了發泄心中的不爽,餘火張嘴就開始高聲唱道,“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