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葬連同那張玻璃窗上的臉一起消失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五分鍾。
餘火盯著牆上的掛鍾,不由地開始擔心。千年葬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應該不會!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擔憂,畢竟,那家夥可是第一任的掌序神,曾經是神族的狠角色,絕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來的不過是一個地殺,對他而言,一個地殺,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替他操心。
秒針滴滴答答地作響,窗外的雨聲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聲響。一片安靜中,餘火隱隱有些不安。雖然他也說不清楚,這種不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環顧了一周,房間內並沒有任何異樣。也就在這時,空氣中的氣壓瞬間再次增強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餘火隻感覺有一大團亮度極高的綠色光點,貌似從遠處慢慢飄動過來。這種感覺非常奇怪,眼前並沒有出現什麼綠色的東西,但那種刺眼的綠色光芒和壓迫感卻一直存在著,讓人渾身顫栗。
餘火下意識地望向了門口的方向,那裏一片寂靜,卻似乎隱藏著某種危險。而他體內的“念力”就像是一條敏感的蛇,它們悄無聲息地抬起了頭,開始在體內流動起來,讓餘火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餘火親眼目睹,自家的大門瞬息之間,竟然被炸成了碎片。灼熱的氣流和聲波已經無法負荷,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餘火衝擊過來,險些將他震飛出去。
一塊門板的碎片帶著不規則的、鋒利的邊緣,隨著氣流撞向餘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些體內的念力迅速集結於腳下,帶動著身子躥了出去,險險地避開。
逃過一劫的餘火背貼著牆壁,身邊因爆炸產生的灼熱氣流越來越盛,幾乎將他的睫毛都燒焦了。他來不及喘口氣,密集的,如同暴雨一般的子彈,便從濃煙滾滾的門口射了過來。伴隨著機械轉輪的咆哮聲,餘火背靠的牆壁被子彈轟擊得幾近塌陷,沙發早已經被射成了馬蜂窩,靠墊中的羽絨填充物被炸了個麵目全非,羽毛騰空而起,有的則在半空中炸開,就像是漫天飛雪……
餘火就覺得一口氣被壓在胸腔中,不得釋放的同時,手忙腳亂的上躥下跳,要不是早已將體內的念力運用自如,想必被轟成蜂窩的就不僅僅是沙發,還有自己。
不過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已是烏煙瘴氣、淩亂不堪,轟炸卻依舊沒有停止。餘火急中生智,縱身一躍跳上天花板的同時,迅速將體內的念力集中於後背和四肢,此時的他就如同一隻壁虎,居高臨下地貼在天花板上,緊張地觀察著眼前的局勢。鋼筋和水泥搭建的天花板,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板,隨著牆壁的震動搖搖欲墜,牆皮大塊大塊地剝落,誰也不知道還能夠支撐多久,似乎隨時都會坍塌。餘火的一顆心就這樣被懸在了嗓子眼兒,大氣兒都不敢多喘一聲兒。
子彈的掃射整整持續了不低於五分鍾,濃煙飛舞中,空氣中的原氣大盛。一個身材高大,狀如一尊鐵塔般的男人,踩著地麵上的碎石走了進來,他終於顯出了真容。
餘火看到,這個男人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形十分健壯,穿著一套迷彩服,頭戴貝雷帽,厚厚的嘴唇叼著一支粗大的雪茄,他的膚色黝黑發亮,是個典型的黑人。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黑人的兩隻手臂前伸,卻沒有雙手。從肘關節開始,竟然是兩挺由密密麻麻圓形槍管組成的重型機關槍,底部則是一枚口徑碩大的榴彈筒,就像是一台人形武器,看得人心中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