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兩隻、三隻……
餘火瞪眼看著,那些身軀肥胖的蟲子,一隻緊接著一隻,從黑色的圓形洞口中鑽出來。才剛一出洞口,就立即快速地朝餘火的方向聚攏。不出片刻功夫,大部隊已經漸漸集中,越來越近,密密層層地重疊,餘火腳跟前的白色磁磚上,已經沒有一絲空隙。這些黑色的蟲子,數量之龐大,就像是卷起了一陣黑色的浪潮,餘火頓覺頭皮發炸。
他見過這種蟲子,在羅塞夫的B級任務影像資料中。這些蟲子渾身黝黑,呈橢圓形狀,有些像平日裏的蟑螂。不同的是,它們的身下都長著無數隻腳,隨著不斷向前的身子,快速地起伏。它們的長相極為醜陋,咧著一張和身體比例完全失調的大嘴,嘴邊突兀地生出一對黑色的上顎,似乎還有不知名的液體,正順著雙顎不斷地流出……
餘火並不是一個害怕蟲子的人,更沒有密集恐懼症。但這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黑色蟲子,以及龐大的數量,還有它們在B級任何影像資料中,惡心又殘忍的表現,讓餘火本能地心生恐懼。在第一時間,餘火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就向後退了兩步,卻發現身邊的牆壁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離得很遠,空間似乎變大了……
現在已經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餘火卯足勁地向後狂奔。
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子,從地麵下不斷地鑽出,整個地板的白色已經完全被黑色所覆蓋,那些蟲子身上散發著古怪的味道,也濃鬱地彌漫在空氣中,熏得餘火胸口發悶,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他繼續向後奔跑,印象中,那扇門應該就在身後的不遠處。可直到他跑出去老遠,腳下依然是半實半虛的圓形白色瓷磚,和黝黑的洞口。四周皆是白色的牆壁,絲毫不見房門的影子。更讓人迷惑的是,那些就在眼前不遠處的牆壁,不管餘火跑了多久,往哪個方向,似乎與那牆壁一直保持著那個距離,從來沒有變過。現在的他就如同掉進了一個**陣,前後左右,似乎完全一樣,永遠到不了盡頭。
不僅如此,餘火感覺腳下的地麵也開始震動起來,仿佛被人觸動了某個機關,竟然漸漸地開始向一側傾斜。難道自己腳下所踩的,並不是真正的地麵,而是某種機關?在這一瞬間,餘火的腦袋裏一片混亂,無法鎮定思考。
前方的地麵正在快速向上傾斜,和餘火腳下的地麵完全錯開,很快變成了一個弧度陡峭的高坡。隨著步伐越來越沉重,餘火感到呼吸有些困難,他本能地想將念力集中於雙腿,卻意外地發現,自己體內的念力就如同一盤散沙,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聚集。
在這個緊要關頭,念力,竟然失靈了!
地麵繼續升高,越來越高,就像是一堵牆,擋住了餘火的去路,而那群如同黑色海浪般的蟲潮,依然在身後緊緊追趕,數量也越來越多。餘火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他隻能沿著這堵憑空升起的牆體,往另一側跑去,身邊的這堵牆竟然不見了,他前麵的地麵,又開始起了另一個高度。這次餘火看仔細了,當一側地麵升起的時候,另一側地麵就會下陷。後麵的蟲子越來越近,已經來不及思考。就在那地麵,還未完全升起的時候,餘火拚盡全力一躍,艱難地用雙手攀了上去。那地麵依舊在不斷地升高,餘火一直往上攀爬,到了頂峰。這個頂峰似乎成直角狀態,左右兩邊竟然完全一樣。
此刻的餘火,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那些細密的汗珠兒打濕了他的外套,緊貼在身上,難受極了。念力的無法使用,讓餘火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現在他感覺整個肺部都在劇烈的奔跑中快要炸開。餘火喘息著,癱坐在地上,就像是一隻剛剛獲救的落水狗。他用了好久才定下心神,這才發現自己攀上的頂峰,慢慢地從另一側下降,已經與地麵完全融合。現在,在他眼前的竟然又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而他,又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麵上,周圍的景色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這個廣闊的空間裏,地板已經全部變成了彩色,牆壁也是如此,鮮豔欲滴的色彩不斷地流動,讓他的雙眼有些應接不暇。就在餘火想要仔細看清時,視線開始變得清晰,流動的色彩也慢慢靜止。眼前的地麵和牆壁,都是由一塊塊整齊的正方形組成,這些方格上的色彩種類繁多,紅黃藍綠交錯。餘火環顧四周,那些可怕的蟲子,終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