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伯,您老可真是見多識廣!”一提起“獵人”二字,阿力就跟打了一針雞血,極為難得的是,他竟然放下筷子,連吃飯這件對於阿力來說的頭等大事兒,都暫時放下,興高采烈地說道,“您老要是說到,有名的獵人,那可算是問對人了!您是不知道,我爺爺阿郎那可是整個黑界星聞名的頭號獵人!我就是他親孫子——阿力,如假包換的黑界星第一獵人的直係傳人……”
餘火一臉懵逼地問道,“獵人,還有傳人?”
“那是必須的。”接著,阿力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直講得唾沫星子亂飛,而且他還要加上手腳並用,這才開講,“這是一個深冬的晚上,那個雪就跟巴掌那麼大……”餘火笑著翻了翻白眼,吹牛不打草稿,說得就是阿力。阿力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揮著手說道,“那積雪……就跟鋪了十來床厚棉被似的……”說著,阿力拿手在跨部比劃了一下,“有這麼厚……狂風大作,卷得那個雪片打在臉上都生疼……我爺爺他們一行十人,手舉著火把,隻覺得皮手套中的雙手都快要凍僵了……就這樣,足足走了三個方時,這才艱難地攀上珠拉爾峰。您猜怎麼著?嘿!峰上的奇景,你們怎麼都猜不到……”
阿力的話,讓餘火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阿力的爺爺的確是一位獵人,這在餘火剛剛認識他的時候,阿力就已經告訴過他。但是,關於夜探珠拉爾峰的這段奇獵經曆,阿力不知道講了多少回,光是餘火能記起來的,都已經不下四五遍了。餘火、朱敏和索菲亞早就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別說阿力,即使是他們,對於這件事情現在都可以倒背如流。
事情大體的經過是這樣的,在阿力的故鄉福爾德,有一座名為珠仙山的高聳雪山,雪山的最高峰就是阿力之前提到的珠拉爾峰。關於珠拉爾峰有許多神秘的傳說,曆來被當地人稱為禁地。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因為食物匱乏,阿力的爺爺阿郎帶著另外九位年輕的獵人,他們冒險攀上了珠仙山,竟然意外地發現雪山上的珠拉爾峰。那是一個生機盎然的世外桃源,在那裏,這群年輕的獵人們捕獲了大批的獵物,從而幫助全村人度過了那個災年。
對於這個故事本身來說,足夠離奇,而且非常的驚險,尤其是被阿力這種天生的說書人講出來,那真可謂是情節曲折、蕩氣回腸。但最大的問題是,阿力這家夥每回講的版本都不一樣。這種不一樣,除了個別可以忽略的細節不同之外,主要集中在捕獵的經過,一次比一次驚險刺激、險象環生。除此之外,在捕獲的獵物種類和數量上也是一次比一次多。餘火清晰地記得,在第一次聽阿力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他的爺爺阿郎是自己捕獲了一匹麋鹿,和兩隻黃羊。但是,到了第二回,阿力是在跟索菲亞講這個故事,獵物竟然變成了三匹麋鹿和五隻黃羊,並且還額外增加一頭斑豹。直到後來朱敏說起,餘火才知道,她聽到的版本是五匹麋鹿和三隻斑豹,還有一隻大狗熊,至於那幾隻黃羊,早就不知所終了。真不知道,這一回阿力給劉大伯講的這個版本中,會不會多出來一頭雪狼,或者是別的……
想到這裏,餘火忍不住去偷瞄朱敏和索菲亞,但見倆人雖然裝得神情自若,暗地裏顯然也是憋著笑,又不好拆穿阿力,隻好頻頻用眼神衝著餘火打趣。
“哎呀……令祖父真乃神人也!”阿力的話簡直把老實巴交的劉大伯給聽愣了,他的臉上掛滿了崇敬之情,激動地問道,“他老人家現在身體還好嗎?要是有機會,小老兒一定要親自前去拜望這位老英雄。”
阿力得意洋洋地回道,“我爺爺的身體,那叫一個棒!”
“那就好那就好……他老人家可真不愧是北國第一獵人……實在是厲害!”
“劉大伯,隻要您有時間,一定要去一趟福爾德。我爺爺珍藏了不少十年以上的冰竹老酒,到時你可一定要不醉不歸!哎,對了……”隻聽阿力話鋒一轉,問道,“劉大伯,咱們村中難道隻吃幹飯,不給酒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