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不甘不願,沈川也隻得輕手輕腳地為她也掖了掖被子,跟著睡了。
翌日一早,細細碎碎下了幾天的小雪終於停了,天空中也鋪展開了陽光的暖色。
和晴好地天氣相對應的是,這□□中也沒什麼大事,僅有的幾件還是好消息,陸湛也難得露出了輕鬆愉悅的表情。
沈川一直默默注意著他,見狀心中一喜,覺得下朝後私下覲見時他順勢再提讓陸贇回宮的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應該會大上許多。但他這麼想,顯然別人也這麼想,根本不等下朝,有人便站不住了。
一道略顯沙啞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再過不到四個月您便出孝期了。眼下後宮隻有皇後娘娘一人,著實太過單薄,不知是否要開始準備選秀事宜?”
沈川一驚,險些閃了脖子。
他毫不意外地看著陸湛的臉色慢慢變黑,方才那點想勸陸湛將陸贇接回宮的念頭猶如受驚的蝸牛一般,立刻縮回了殼裏。
沈川艱難地斜過眼,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了眼說話的人,發現是秦禦史。
沈川頓悟。
順王被先帝派去西北收供奉的路上遇到了刺殺,重傷不治最後丟了性命。他的生母淑貴妃雖然強勢,卻也不能硬逼著秦寧嫁給一個牌位,兩人的婚事便隻能作罷。
秦禦史本來想著為秦寧再某一門親事,誰料秦寧居然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揚言非陸湛不嫁。如此硬生生耗了三年,秦禦史也幾乎熬白了頭發。
眼下秦禦史這麼一提,便是平時最為遲鈍的沈川都反應了過來,更何況是其他人。殿中的氣氛微妙起來,隻是有人是暗自竊喜,有人卻是畏懼陸湛會因此動怒。
沈川倒是沒太大的感覺,甚至在察覺到其他人偷偷望過來的眼神後還站得更直了些。他不瞎,陸湛對沈晚到底如何他還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陸湛隻是冷淡地看了秦禦史一眼,不鹹不淡地拋出了一句話:“此事到時候再議。”
“可……”秦禦史還待再說,卻被唱和的太監給打斷了。陸湛極其不給秦禦史麵子,直接便轉身走了。
沈川沒忍住,不由笑出聲,青著臉的秦禦史瞪了他一眼,沈川卻根本不痛不癢,哼著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小調,施施然地走了。
等馬車停在家門口 ,沈川抬腳要下車的時候,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個絕佳的好主意。他快步進了府門,再次直奔陸贇暫住的院子而去。
和上次一樣的,陸贇依舊在一臉嚴肅地教那八哥說話,沈川調整了一下表情,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往前疾行了幾步,“贇兒,有人諫言說讓你父皇選妃,你快些回宮去陪著你母後吧!”
陸贇難得有些沒反應過來,眨了眨大眼睛。
沈川看著他這幅可愛的模樣不自覺有些手癢,爪子剛剛伸出去,一旁原本靜靜站著的八哥突然撲棱了下,胡亂叫喚起來:“父皇……打賭!不讓兒子回宮!”
雖然有些不甘不願,沈川也隻得輕手輕腳地為她也掖了掖被子,跟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