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藥卻連對方的局促都已經沒有了注意的心思,她揉了揉眉心,拿起旁邊始終安靜的、不知被她點開多少次來看的手機。
……是她膽小,是她不敢回去。
她隻敢讓自己被淹沒進工作裏……最好把自己和其他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隻能這樣,因為她不敢去想。
隻稍一想,她就覺得自己胸口裏像是塞了一團又一團浸滿了水油的棉花,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時醫生——時醫生——?”
吳醫生的聲音喚回了時藥的神智,她麵色蒼白,定睛回來時才強撐起精神,“那就……麻煩吳醫生了。”
吳醫生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麵前女醫生這六神無主的模樣,最後隻得說:“時醫生還是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吧,你這臉色實在不太好,我幫你跟大主任請個假,你年後也別急著回來上班……那什麼,家裏的事要緊啊。”
時藥匆匆點頭,向對方倉促道了謝,便拿著手機往外走。
“時醫生,你的外套沒穿——”吳醫生無奈地喊了一聲。
“……啊,謝謝。”時藥拎起旁邊掛著的外套,蒼白著臉色轉頭出了門。
時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走廊、下了樓、又離開了醫院的。
她隻記得路燈昏黃,人影幢幢,耳邊吵鬧和鳴笛刺耳…………
等她回過神時,已經不知道在寒風瑟瑟的路邊,穿著單薄的毛衣站了有多久了。
時藥遲緩地打了個哆嗦,覺著自己渾身冰涼,卻冷不過心裏此時此刻的溫度。
一晚上……全無音訊。
難道他真的……
時藥眼圈驀地紅了起來。
她緊緊地抱住了懷裏大衣外套,慢慢蹲下身去。
哭聲起初很低,被壓在喉嚨裏,又須臾之後,不知哪陣風刮走了她的壓抑和遮掩,蹲在路邊深冬的寒風裏,時藥哭得眼睛、鼻子、嘴巴、臉頰、喉嚨……沒有一處不疼。
快被凍住的眼淚和風一起,刮得麵上和心底麻木冰涼地生疼。
路過的裹著嚴嚴實實大衣的行人們,也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女孩兒身上。
更有人走出幾步去,還忍不住回頭看向這個在這樣寒冷的、臨近新年的夜裏街邊,哭得格外傷心欲絕的女孩兒。
但沒一個人上前。
……實在是女孩兒哭得太過難過而痛苦,讓他們覺著自己此時即便上前無關痛癢地安撫一句,也是對女孩兒的打擾和傷害。
倒不如讓她好好地哭一場吧……
路人匆匆,車行流水,燈火如幕。
天穹倒扣,把這俗世壓得密不透風。
深藍夜空、昏黃路燈、還有被淚水斑駁了的紅紫絢爛的光彩,拚成了時藥這一生最難忘也最痛苦的畫景。
半個小時後。
哭得眼睛都通紅微腫的時藥坐在出租車裏,看著大伯時毅家所在的別墅區越來越近。
她沒提前和家裏說,也沒來得及問,車行到一半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
然而時藥已經絲毫沒有再去尋覓的心思。
時藥卻連對方的局促都已經沒有了注意的心思,她揉了揉眉心,拿起旁邊始終安靜的、不知被她點開多少次來看的手機。
……是她膽小,是她不敢回去。
她隻敢讓自己被淹沒進工作裏……最好把自己和其他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隻能這樣,因為她不敢去想。
隻稍一想,她就覺得自己胸口裏像是塞了一團又一團浸滿了水油的棉花,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時醫生——時醫生——?”
吳醫生的聲音喚回了時藥的神智,她麵色蒼白,定睛回來時才強撐起精神,“那就……麻煩吳醫生了。”
吳醫生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麵前女醫生這六神無主的模樣,最後隻得說:“時醫生還是趕緊回家休息休息吧,你這臉色實在不太好,我幫你跟大主任請個假,你年後也別急著回來上班……那什麼,家裏的事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