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綿卻又是一聲大笑,“是,我每天都還有口飯吃呢。你…也不會死!皇後,她會過來把你和你的孩子,都做成人彘。”
淩仙兒隻覺得腦子一轟,渾身發著寒,桂嬤嬤忙扶著她坐了下來,靠在石壁上,才緩了緩一口氣。望著石牆上的月光,她得求救。“桂嬤嬤,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桂嬤嬤想來,卻是有的,在身上搜了搜,果真翻了出來,“主兒,這兒。”
淩仙兒摸著石牢地上的幹草,打成了結,指了指那處小窗,“夜裏,火光看得見,我們用這個求救!”
“太天真了!”秦玉綿又是一陣瘮人的笑聲,“你們以為這兒是哪兒?這可是在坤寧宮最見不得光的地方,你們倒是跟誰求救?”
淩仙兒:“別管她,趁著還沒天亮,火光才有用!陸沉他知道我不見了,一定會來找我!”
“好…好…”桂嬤嬤忙尋著她的辦法去做。
淩仙兒卻是不大好,肚子隱隱作痛,孩子在裏翻江倒海,疼得她腰都直不起來。隻好靠著石壁,往上再坐起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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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原尋給淩鈞施針又泡了藥浴,陸沉一直在旁邊守著。皇帝命脈關係國運,他不敢怠慢。直到過了亥時,才有人來報,“監國大人,舒貴妃在禦書房外頭求見。”
陸沉心裏咯噔一下,不知為何有些心慌。舒貴妃不會無緣無故來尋他,該不會是淩仙兒出了什麼事情。
將寢殿的事情交給原尋,陸沉忙從寢殿出來,看到舒貴妃,來不及行禮,“可是仙兒有事?”
舒貴妃一臉焦急,走來跟他道,“晌午派人來傳話,說是來靖和宮裏午膳的。可一直等到下午沒見人。我以為是被你留住了,夜裏不放心,便來養心殿裏頭看看她,可剛剛養心殿說她去了靖和宮沒回來。這才來禦書房裏找你。”
陸沉聽得揪心,眉頭深鎖。“出事了!”說罷,喚來吳憂,“讓你的副將帶人去宮裏找。”
吳憂領命,正要出去,又被陸沉喊了回來,“叫副將來這兒,你自己去。”
吳憂出了門,孫讓卻帶著個小太監打扮的人從外頭進來。舒貴妃著急得很,喚李嬤嬤也帶著靖和宮裏頭的奴才們分頭去找。
孫讓見勢態慌亂,一向鎮定的陸沉似是也亂了陣腳,“侯爺,出什麼事情了?”
陸沉:“仙兒失蹤了…”
“什麼?!”孫讓驚訝,“公主這九個多月身孕,怎麼會突然失蹤的?”
陸沉眉頭緊鎖,卻壓住了心氣,看了看孫讓,“已經讓吳憂帶人去找了。你可是帶回來了蘇公公的口信?”
孫讓這才私下看了看,禦書房裏,原本就都是他們的人,孫讓放了心,往一旁讓了讓,把帶來的小太監往陸沉前麵推了推,“蘇公公親自來了,侯爺有什麼話,當麵問的就好。”
“蘇公公?”陸沉望著那小太監,才見他取了花翎,露出花白的頭發,抬眼看著陸沉,“侯爺,老奴聽聞有大夫能看好皇上的病,這便回來伺候皇上了。”
陸沉心思淩亂,看著蘇又年才問起來,“蘇公公,你可記得皇上昏迷之前,都見過哪些人?”
蘇又年拱手對陸沉一拜,藏在心底裏的話,他不曾敢對別人講,淩鈞昏迷,太子得勢,他若說出當晚太子探望淩鈞的話,自己這條小命定時留不到今天的。“回監國大人的話,老奴記得,皇上昏倒前,太子殿下曾端著參湯,來禦書房與皇上議事。從亥時到子時整整一個時辰,太子走後,老奴便伺候皇上就寢,此後皇上便一病不起。”
“多謝蘇公公。”陸沉指了指寢殿的方向,“蘇公公且隨我進來,看看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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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往窗口外頭扔了幾個草火出去,仿佛石沉大海,並無動靜。這才回頭看到淩仙兒擰著眉頭,靠在牆上的樣子,心裏頭一驚,忙湊來了淩仙兒身邊,“主兒,這是怎麼了?”
淩仙兒輕喘著氣,“我疼…”
“可是動了胎氣,要生了?”桂嬤嬤也算是伺候過綰嬪和舒嬪生產,知道一二,看著淩仙兒的樣子,便知道不對。
“可…可能…”淩仙兒靠著牆,身後頭冰冷,伸手拉著桂嬤嬤的手,也是冰涼。桂嬤嬤這才取了自己身上的棉馬甲,給她墊在腰後頭,扶著她半躺了下來。
“主兒,你別急,桂嬤嬤在呢。桂嬤嬤定守著您和小主子平安!”
一旁秦玉綿笑得可怕,“平安?!哈哈哈哈,她這嬌貴的身子,在這種地方生孩子,能平安?這可都是皇後她盼著的!鎮北侯擋著太子的權勢,舒嬪又擋了她的恩寵,她又怎麼會讓你們平安?!”
秦玉綿話還沒落,石牢鐵門吱呀一聲,有人進來。外頭火光搖曳,石牢裏頭更是亮堂了幾分。
淩仙兒捂著肚子的手,緊了緊,撐著身子望著外頭。該是陸沉來了,她們母子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