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眾人的心情卻越來越低落。
百媚動用了自己所有可行的方法,來救治昏迷不醒的皇甫徹,可是就是無能為力。不管如何,皇甫徹就是昏迷不醒,好像成了活死人。
隨著時間忽忽地流逝,原本滿懷信心滿懷期待,到如今已經消散上大半。
並不是對百媚沒有信心,而是他們七人本身就不同於尋常人。可以感覺到了,不知道是誰正在黑暗的角落中這窺探他們,那種窺探,隱隱約約。
顯然那個人刻意讓他們察覺到,可是又不讓他們真得探詢到自己的所在。
藥房裏,百眉正在做新一輪的治療。
眾人提了一顆心,在藥房外靜靜等候著。可是心裏卻有種感覺,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找不到那個壓製魋的源頭,恐怕人始終都不會蘇醒。
不遠處滿踩地蓮的廂房裏,千焦又開始彈琴了。
十年不見,他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雖然在這百花穀裏修身養性,容顏也並沒有變化過多。可是比起十年前,性子更為內斂了,也沒有如此鋒芒畢露。
是啊,人總是在不斷成長。
每一個人,都在經曆過後會更加珍惜更加微笑淡然。就像是一棵樹的長大,縱然有千百種試,可是最後,它會長成參天的綠蔭。
悠揚的琴聲,讓人感覺安然。
阿布性子最為孩子氣,她有些忍耐不住性子了。焦急地走來走去,時而停下腳步,望上房門緊閉的藥房一眼,又是撇了撇嘴。
幾個來回之後,她終於嘟噥道,“魍好慢啊!也不知道魋會不會清醒,都這麼多天了!魋要是再不清醒,到底該怎麼辦?”
“魎!不要著急!凡事要沉住氣!”
項天齊沉聲說著,走到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到了一旁坐下。
阿布被她的雙手微微用力一按,隻好乖乖地坐下。可是心裏的那份憂愁依舊,她扭頭,望著身旁高大挺拔的項天齊。
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魈!會嗎?魋會不會就像瘋爺爺和天曲一樣,突然就去了呢?會不會就這樣離開我了呢?”
“不會!”項天齊聽見了她的話,微微扭頭望著她,同樣輕聲地說道:“瘋爺爺他不是一直住在你心裏嗎?什麼時候離開過你了?”
“恩!”阿布被他的話猛然驚醒,悶悶地“恩”了一聲。
其餘的人聽到了這番話,都感覺心裏一緊,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眾人心裏流淌。帶著千古之前的記憶,讓人感覺更加惆悵。
是啊……
死亡並不代表離開,有時候隻是另一種方式的離開……
有些人活著,在自己心裏卻如同死了,可是另外有些人即使是去了,可是還一直活著,他們就活在自己心裏,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閉上眼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那份溫暖……
“啊——你——”
突然,藥房內傳來百媚痛苦的慘叫聲。
琴聲在慘叫聲響起的同時愕然而止,眾人都疑惑的神色,互望了一眼,頓時眉宇緊鎖。急忙邁開腳步,紛紛奔進了進去。
左榮恩走到最前端,將門推開了。
門推開的刹那,眾人瞧見百巴被匕首刺中了腹部。她伸手握住了那把匕首,麗容已經泛白,神色更是詫異。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某一點。
鮮血,從腹部源源不斷地流出,染紅了地麵。
皇甫禦人一眼就認出了那把紅瑪瑙匕首,不會有錯,那是父皇在世時,賜於皇甫徹的!他一向珍愛父皇贈予的東西,如同那塊麒麟美玉一樣。
可是瞬間,他又困惑不己。
徹他不是已經昏迷了嗎?到底是誰刺傷了百媚,是誰?不會是……
就在眾人驚訝萬分,刹那間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廂房內,百媚死死盯著屏風之後,突然閃現一道大高挺拔的身影。
那抹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昏迷了十七日的皇甫徹!
而他除了臉色因長時間不進食物而變得虛弱之外,竟然安然無恙,雙眼下凹,嘴角勾勒著一抹邪氣的笑容,他望向眾人,笑容裏卻隻有冷漠!
皇甫徹的目光掃過眾人,卻沒有焦距。他好像是被人催眠了,更像是被人操縱了。可是那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深遂,好像與什麼做著頑強的鬥爭。
可是最終,那抹深遂不再,眼底又是混沌一片。
皇甫徹扭過頭,餘光瞥向牆上掛著的寶劍。他一伸手,掌風將那寶劍吸到掌心。另一隻手拔出了劍鞘,劍光閃爍過他的俊容,那一雙眼眸也沾染了寒意。
手一甩,劍尖指向前方,以是一一掃過眾人。
聲音不急不徐地禹起,沉而有力地說道“誰先來,還是你們一起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眾人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甫徹……他瘋了嗎?……
古招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原本那份因為他世界杯的欣喜全部消散瓦解。這個時候,她已經全然感覺不到他身為鬼星的那份靈氣了。
可是,其餘五人的靈氣卻依舊,隻不過其中百媚因為受傷靈氣有所銳減。
鬼星們也在同時感覺到了這份奇異,眾人心裏都困惑不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竟然對自己人動了手?
左榮恩眉宇一凜,扭頭望向藥房最裏端的百媚,他想著先救人要緊。隨即,卻下運動,飛向了裏屋,想要去救出百媚,不能讓她傷勢擴張。
“大家快回神,先救人,穩住皇甫徹!下管他是不是魋,我們先穩住。”
話音剛落,隻見他的身影已經飛向了百媚,可惜人未接近百媚,就被皇甫徹阻攔住了,他也拔出隨身佩帶的寶刀,與其一陣廝殺。
古招歡聽見他這麼說,急忙回神。
這個時候,他更要冷靜,必須要冷靜。左榮恩說的沒錯,這個時候不是要困惑為什麼皇甫徹所屬“魋”的那份靈力消失,而是先將局麵穩定下來。
她扭頭,望著其餘幾人,凝聲說道:“穩定局麵,救百媚,擒皇甫徹,快!”
“是!”曲陰陽、莫不凡以及項天齊三人急忙應聲,飛身殺進重圍。隻見幾道身影圍著皇甫徹,又是刀劍閃爍的光芒。
皇甫徹卻不知哪來的神力,一人抵四人,竟然與之打了個平手。而曲陰陽三人都明顯感覺到了發地份怪異,三人心裏頓時一顫。
阿布和雲惜自知武功不及他們,上去助陣中會添亂,便在原地靜觀其變。
形勢越來越緊張,在他們身後的百婚越來越虛弱。她已經半倒在地,腹部的鮮血也越流越多,血腥味開始濃重,彌漫在空氣裏。
皇甫禦人眼見們幾人無法拿下皇甫徹,剛想上前,瞬間聞到了那常有的血腥味道,頭一陣暈旋,視野擴張又縮小,眼前混亂成一片。
他懊惱地皺起了眉頭,卻感到背後炙熱的嚇人,仿佛是一把火,撩撥著自己。
需要血……渴望血……
這個人的血……會讓自己得到滿足……
古招歡瞧見了這突然的變故,心中焦急,也來不及考慮其他,慌亂了思緒,當下她聞到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道,心裏突然揪緊。
她懊惱地扭過頭,瞧見了皇甫禦人整個人陰霾的嚇人。
那雙綠眸裏不見了那份清澈,那份嗜血的光芒漸漸鋒芒難掩,清楚地感覺到煞魘正蠢蠢欲動的氣息,它被這份血腥味所挑撥了。
“禦……”她剛開口喊了一個音,身邊的人就不見了身影。
皇甫禦人一下子邁開腳步,朝著那血腥味道蔓延的出處奔去。他的腳步甚快,像是一道影子,瞬間突破了幾人撕殺的重圍。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站在了百媚麵前了。
古招歡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嚨口了,她大聲疾呼:“禦人!不要啊——”
鬼星的血,本來就與平凡的人不同,而且更吸引煞魘!她怎麼會忘記這重要的一點呢?現在百媚本身就失血過多,禦人若是將她的血吸幹,那百媚就要死了!
她若是死了,等到禦人恢複心誌,恐怕會痛苦到想要自盡。
這個時候,千焦抱著焦尾琴從百花穀另一頭的雁房趕到了。他奔進藥房,瞧見這混亂的場麵,一時間也愣住了步伐。
“天齊!榮恩!不凡!陰陽!快阻止禦人!煞魘又開始發作了,他要吸幹百媚的血了!不能讓那個魔物得逞啊!快阻止他。”
古招歡大聲地喊道,更是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神子,小心啊!”
一旁的雲惜以及阿布恍然大悟,神色更是慌張,也隨著古招歡衝了上去,隻可惜她們三人未接近皇甫禦人,就被他散發出的內力所反彈。
三人被震出幾丈遠,身體撞上了牆,隨即滾落在地。
雲惜手無縛雞之力更是柔弱女子,當下被他的內力所傷,摔落在地立馬昏迷不醒。阿布雖然從小習武,可是也受了幾傷,吐出了一口鮮血。
三人裏,隻有古招歡傷得最為輕。
之前,她擁有了皇甫禦人所渡的幾成功力,有內力護體,雖然也被震得疼痛己。可是還能艱難地站起來,即使胸痛難忍。
與皇甫徹糾纏戰鬥的幾人一時難以收手,瞧見古招歡等人被震飛,一下子以慌了神色,再看皇甫徹未變的神色,顯然更是增大了功力。
他們幾人心中慌亂無措,紛紛被他的內力所傷。
千焦瞧見此等場景,更是焦急。他抱著焦尾琴就飛身奔向了皇甫禦人,大聲吼道:“禦人!你在做些什麼?你的意誌呢?去哪兒了?”
“放下百媚,快放下她!”
皇甫禦人冷眼瞥了他一眼,內力更是聚集,加上正在撕殺的幾人,這茅草所蓋的藥房被他無名帖人的內力震得破散倒塌。
“……”古招歡睜大了眼睛,茫然一片。
頃刻之間,眼底隻是一片狼籍,先前的平靜不複存在。
禦人……
皇甫禦人邪邪的勾彎著嘴角,他的手拔出了旋轉在腰間的長軟劍,另一隻手抓著百媚的手腕,登時劍起劍落,劍影閃爍冷咧的光芒。
她的手腕劃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又是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