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識趣地出去了。
哄了好一會,孩子還在哭。
沈司洲看了看時間:“都這個點了,他怎麼還不睡?”
夏恩寧沒好氣地說:“阿姨都說了,像你小時候,越是夜深人靜你就越來勁!”
沈司洲皺眉,他小時候?
看來他不在的時候劉阿姨把他老底都揭了……
她幹脆說:“要不,你來哄!”
她直接將孩子塞給他。
他幾乎是本能就往後退。
她擰眉。
他自然意識到了:“寧寧,我……”
夏恩寧遲疑半秒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將孩子丟給他。
沈司洲本能……接住了。
手上分量一沉,他的心跳一窒,低首卻對上孩子烏黑明亮的雙眸。
原本哭鬧的孩子突然就安靜了。
他與沈司洲對視片刻,突然笑起來。
水晶燈下,孩子笑容純真,以為是和他玩耍,揮舞著手咿咿呀呀地說著。
沈司洲直接釘在了原地。
最怕抱住他的時候會想到當初有過殺他的念頭。
更怕抱他時還會想到那些事,怕摔了他。
卻沒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個都沒有。
孩子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小小的身子柔軟到他的心裏。
除了滿心歡喜,再無其他。
原來,一直是他自己在怕而已。
夏恩寧靠近輕笑:“你叫他,小名囝囝,三哥,你叫他試試。”
“囝囝,囝囝,囝囝。”
孩子仿佛聽懂了,烏溜溜的眼珠子看向沈司洲,衝他笑。
連日來的陰霾在這一刻全都化開了。
他空出一手將夏恩寧一起攬入懷中,話語略有些隱忍:“寧寧,兒子大名就叫柏汝,沈泊汝。”
夏恩寧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丁柏汝是為了孩子才出事的,他與沈家而言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她用力點頭:“好啊,就叫沈泊汝!”
門外,劉阿姨因為擔心他們哄不好孩子一直沒有離去,此刻聽到沈司洲的話,她的喉嚨一緊,忙捂住了嘴避免自己哭出來。
她想,丁柏汝在天有靈一定也很高興。
才想著,下麵傳來門鈴聲,還有敲門聲。
很快,沈司洲開門出來。
……
孫雪瑜來了。
沈司洲鐵青著臉站在門口沒讓她進門。
夏恩寧把孩子交給劉阿姨帶,剛從樓上下來就聽孫雪瑜說:“讓小語出來!”
沈司洲的話語冰冷:“憑什麼?”
孫雪瑜強壓著憤怒,說:“你不就是想對付我嗎?別殃及到小語身上!”
沈司洲冷笑:“孫雪瑜,你是你,溫謹語是溫謹語,這中間沒有誤會沒有殃及,你別急,你當年造的孽會叫你還的。”
她深吸了口氣說:“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還不行嗎?綁架夏恩寧的是我,偷孩子的也是我!”
“行。”夏恩寧一步步走向她,“不過你這樣盛氣淩人的樣子怕不是求人的態度,求人有求人的樣子。”
沈司洲回頭。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站到了他身邊。
孫雪瑜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底分明有怒,卻忍著沒有爆發。
夏恩寧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臉上,輕笑說:“有些人天生高高在上,又怎麼會求人,三哥,我們走。”
她直接拉沈司洲要走。
門口的人影一矮,直接跪了下來:“我求你!”
夏恩寧蹙眉。
孫雪瑜又說:“我求你們,一切都是我的錯,讓小語回來!”
沈司洲冷冷看著麵前的人。
片刻,聽他沉冷一笑:“當年溫立勳將我和我媽軟禁後,我病了,高燒39度不退,我媽也是這樣跪下來求你送我去醫院。”
孫雪瑜的肩膀顫了顫,抬起頭來。
他一字一句問:“你是怎麼回答的,還記得嗎?”
孫雪瑜的眼底浮起一抹恐懼。
當年沈雲秋哭紅了眼睛跪在她麵前的情形她記得清清楚楚。
回想起自己的兒子,她絕對不允許沈雲秋的兒子來和小言搶奪集團的一切!
所以她才狠心說出那句話——聽天由命!
孫雪瑜的臉色一變,脫口朝夏恩寧說:“你說隻要我有求人的態度就可以!夏恩寧,你不能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