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隻可惜她閨女現在……
她長長歎了口氣,直道自個閨女命不好。
躺在床上的時候,趙希望還特意回想了一下自己救過的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便進入了夢鄉。
她前一天很累了,按照常理來說,這一.夜她應該無夢,一覺睡到大天亮,不想這一.夜夢卻特別多,從這兒跳到那兒,從那兒跳到這兒,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第一幕是在一個非常暗的地方,有人將她握在手裏,她感覺那人的掌心寬大,不過掌心沒有溫度,冰涼涼的,但即便如此,卻能給她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那人將她放在桌上,那桌子像是祭桌,前麵有壇子,壇子上麵插著三根大香,那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聲道:“包包,今兒酒喝多了,不想吃你,你就在這好好呆著,下回我出差回來再吃你……”說著,忽的沉吟了會,“出差大半個月,你一個壽包,也不知道會不會壞……不過王母娘娘送的東西,應該是有靈性的吧……”
這一幕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他的背影,接著畫麵一轉,場景忽然亮了不少。
他手拿著燭台,溫暖的燭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芒,趙希望努力睜大眼,企圖想看清他的模樣,但很奇怪,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她都看不到那人的麵容。他的五官像是被籠罩在一片迷霧當中,根本看不清楚。
“嘿,包包,半個月不見,你竟然長大了些。你可真是個機靈鬼……是吸食了香火氣嗎?你一個壽包,竟有這種慧根,真是少見啊……”那人笑道,笑聲爽朗。
“但是呢,包包,你也是知道的,壽包嘛,就是再有靈性、再有慧根,那又怎麼樣呢?還是個包子,最後還得讓人吃,所以我還是要吃了你的!”說著,他伸出手,朝趙希望而去。
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可真是好看。趙希望還記得這隻手掌心的冰涼來溫度,不由有些懷念呢。
不過,他的話著實可怕,吃?如果被他抓住了就得被吃嗎?
——才不要!
於是,她奮力往旁邊一跳,讓手的主人抓了個空。
“你個小調皮。”手的主人低聲笑道,聲音低沉有磁性。
趙希望以為逃過了他的魔掌,正準備鬆一口氣,卻不想下一刻,那隻修長的手突然轉了個彎,一把捏住了她!
趙希望:“!”
手的主人將她放在手心,略略舉高了些,“就是你能跑能跳了,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呢。現在,我就要用餐了,再見,包包。”
眼瞅著離他的臉越來越近,趙希望本該十分懼怕的,可意外的,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在離嘴隻有幾厘米的時候,趙希望覺得自己一陣顛簸,再睜開眼,自個已經回到了祭桌上麵。
另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阿臾,喪心病狂啊!這壽包都成精了,你吃它作甚?”
手的主人聲音淡淡的:“就是成精了,它也是壽包,壽包本來就是用來吃的,難不成要供起來?”
“就是要供起來啊,壽包成精千古難見,你助它修煉成人型,沒準還會得到閻王爺的嘉獎哩!何樂而不為?況且,這壽包的味道和普通的包子味道也差不了多少,你吃了,反倒劃不來。”
手的主人沒說話,那陌生的聲音又說,“再說了,你總喜歡找人喝酒,但誰不是忙的?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喝酒啊?如果你助壽包修煉成功了,以後就有人陪你喝酒啦!”
手的主人似乎是心動了,喃喃道:“這倒也是……”
陌生的聲音趁熱打鐵,“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不過,我怕你忍不住又把她吃了,所以,要不我幫你養著?”說著,伸出手就要去拿趙希望。
手還沒到趙希望的跟前,就“啪”的一下被手的主人打跑了。
“謝謝你啊,我自己養。”
“切,小氣鬼。”
夢裏的幾幕都是在祭桌上發生的,最後一幕也是,在昏暗的光線裏,一個身影匆匆忙忙跑來,接著,急促的聲音響起:“包包,不好了,你主人犯了大罪,被打下凡間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不過……翻盤很難啊。”
這個聲音令趙希望十分熟悉,這是之前來過幾次,和手的主人談話的陌生聲音。
“我看你很有靈性,借這個機會,你也下去吧,順便祝他一臂之力,如果你能夠順利回來……”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完,隻一把抓住她,匆匆忙忙的走了。
她看到周遭的景色從身邊飛馳而過,再接著,那人將她一扔,頓時間,地心引力將她直往下吸,回頭一看,那高度令人心驚肉跳,在夢裏,趙希望第一次感到害怕,心髒似跳到了嗓子眼,她猛然睜開眼!
沒有致命的高度,也沒有呼嘯的狂風,隻有看過無數次的房頂。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打量四周,這是她的房間。
夢醒了。
回顧剛剛的夢境,她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在夢裏,她是個壽包?
壽包修煉?
什麼鬼?
她拍了拍腦袋,猜想肯定是因為最近經曆的鬼神事件實在太多了,才導致在夢裏也沒忍住胡思亂想,不過方才那掉落的速度,著實真實,就是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她看向窗外,依舊漆黑一片,家裏沒有時鍾也沒有手表,更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幾點了。
她打了個哈欠,欠了欠被子,準備繼續睡。
然而,一道白影突然從窗外掠過。
她一愣,猛地坐起身子,探頭往窗外看去,什麼都沒有,她揉了揉眼睛,心道自己肯定是看花了眼,因為現在她家就在餘凡家旁邊,兩家挨牆而立,餘凡的房間又離她的房間特別近,鬼怪根本沒有膽子靠近。
想到這,她再度躺下,不想剛躺下,窗外又有一道白影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