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圓月,付月便覺得整個天地都變得格外親切,若是沒有記錯,自己由魄羅草化作人形,也是在一個月圓之夜,月圓之夜,亦是自己新生之夜,月光清冷,照在身上如沐清泉,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
此時身處高處,若是白天,從高處俯瞰大地,心中便容易生出馳騁江山的萬丈豪情,但在月夜之中,俯瞰滿照月光的大地,卻隻會讓人感受到天地之間一抹清幽幽的和諧之意。
陽光容易令人生出欲望,但月光隻令人身心平和。
月色下,所有的一切,都融化在一團銀色之中,就連賞月之人,都恨不得在此時馮虛而起,禦極風中,成為天地景致的一部分。
付月貪婪地看著此情此景,無印河在月光下徹底變成了一條銀白色的水帶,從腳底下穿行而過,遠處的峰林根根矗立,如定天之柱,牢牢地撐住了頭頂的夜空,更遠處的平原,看起來則像一張雪白的紙張,被月光隨意塗抹上了幾抹詩般的靜謐。
噗!一個非常輕微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付月的體內響起,付月丹田內的真元驟然充沛了一倍。
“突破了?”付月心裏暗暗詫異,看個月亮都能突破,當年教自己的太極功法的老頭子沒有亂說,太極功法的修煉不在於苦修,而在於行萬裏路,觀世間景,自己來內界才半年時間,便已經接連突破,一方麵是因為在外界流浪了五年的見聞積累,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內界元氣充裕。或許,還有自己白天一直運太極功法,進入“雲手之境”的緣故……
剛剛突破的付月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有使不完勁的,她索性趁著月光,再次往山頂攀爬而去……
……
不知離太蒼派多遠的一個山穀中的小木屋內,同樣在月夜之中打坐的道一真人心裏所感地醒了過來。
天地元氣輕微的變動,也瞞不住他這個境界的修士。
“突破了?到入微圓滿了?”道一自語道,“半年時間接連兩次突破,看來你也並非是個蠢材。”
道一閉上眼,再一次認真地感悟了一番。
“在北方麼?太蒼?還是別處?”
道一從蒲團上站起身,跛著腿走到了木屋外,木屋之外亦是清幽一片,他也抬頭看了一眼月色,隨後又看向北方。
北方何其寬廣,想在一個四分之一的內界裏尋找出一隻精怪來,幾乎不太可能。
“太蒼此時正在舉辦新一屆的決事議員選舉吧,”想到此事,道一心神一動,渾身血液驀地停頓了一下,隨後用更快地速度在體內流淌。
“嗯?心血來潮?有意思,有意思。”
到了道一這個境界,身體出現的任何異動都不可忽視,很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數給的指引。
“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得去北方走走了。你最好祈禱,別讓我碰到你。”
道一手一揮,他常用的那根拐杖從屋內飛到了他手中,隨後身形一閃,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山穀之內。
每一個圓月,付月便覺得整個天地都變得格外親切,若是沒有記錯,自己由魄羅草化作人形,也是在一個月圓之夜,月圓之夜,亦是自己新生之夜,月光清冷,照在身上如沐清泉,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