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幼童扯著母親的衣角問道,“娘,為什麼中午天上還會出現雲霞呢?”
母親也疑惑地搖著頭……
酒樓內,李永年一揮手,震顫著的酒樓恢複了平靜,他能消弭酒樓之中的異象,卻無法拂去天空中的雲霞,正在吃飯喝酒的食客們,都爭先恐後地趴到酒樓欄杆邊,將端坐在窗邊的兩名老人擠到一旁朝天空望去。
此時,道一張揚的須發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樣子,他身上的血跡早已化作一縷縷紅色粉末不知被風揚到了何處,此時的道一與原先相比,臉上的皺紋似乎少了不少,佝僂著的背也無端地挺直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十來歲。
“滿城霞光,這般散去,可惜了哉。”
“不過是將借來的東西還回去罷了,”道一淡淡說道,冬日的冷風從窗外吹入,他竟感受到了難得的寒意,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緊了緊身上那件千瘡百孔的破舊袍子。
“說得也對,你測資質時是滿城霞光,你散盡渾身修為時亦是如此異象,天道輪回,冥冥中自有規律。”
“修為散盡終有恢複的一日,我將上天賜予我的修仙資質也一並歸還,如此方修複了體內傷勢,獲得了一線生機。”
道一的解釋很平常,但若是聽在一名尋常的修士耳中,便不啻於一記驚雷,修仙資質乃是出生便注定了的事情,更可以說是天道的一種表現,而道一竟然能將資質也歸還,這無異於跟天道做了一場交易。
別說是普通修士了,便是李永年聽到這種事情,臉上也閃過幾分驚異,他原先以為天上的異象,僅僅是道一散盡修為產生的,沒想到竟然還涉及到了天道之事。
“你卻也舍得。”
“我厭惡螻蟻,這具行囊卻也成了螻蟻的一員,”道一歎道,“生不如死,卻也隻有好好地‘生’一番才能知道到底如不如死。”
“你真是一個會找理由的人。”
“我隻是一個不願現在就死的人。更何況,我如今已是凡人,你便沒理由殺我。”
李永年笑了笑,道,“為何感覺你有幾分無賴?”
道一咳嗽了幾聲,也笑道,“若你也想我多活幾日,便先借我一件衣衫,我現在很冷。”
李永年將自己身上的那間白色外袍脫下遞上前去,神色怪異地看著道一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若是被那幾個門派的人知道你如今隻是個普通的凡人老者,你說他們會如何對你?”
“這幫後生別的本事沒事,殺伐倒一向果斷。”
“你會種地麼?”李永年突然問道。
道一不知李永年問這是何意,搖了搖頭。
“行商、書畫、賣藝,三百六十行,你會哪一行的營生?”
“都不會。”
李永年有些無奈,“你想要再多活些年頭,便先需學會謀生。”
“謀生?”道一沉默了片刻後,抬頭看向李永年,“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你就不能給我一大把凡人的錢幣,讓我舒舒服服地過完後半生麼?”
一名幼童扯著母親的衣角問道,“娘,為什麼中午天上還會出現雲霞呢?”
母親也疑惑地搖著頭……
酒樓內,李永年一揮手,震顫著的酒樓恢複了平靜,他能消弭酒樓之中的異象,卻無法拂去天空中的雲霞,正在吃飯喝酒的食客們,都爭先恐後地趴到酒樓欄杆邊,將端坐在窗邊的兩名老人擠到一旁朝天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