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我張夕即不聾也不傻,但如果你們再敢來清漪園鬧事,俺就會讓你們變成又聾又傻,你們信不?”
張夕見趙氏居然還敢跟她來橫的,不由眯了眯眼,這個死老太婆跟她客氣,她還當福氣,在清漪園門口就敢如此囂張,出了清漪園還指不定咋地編排他們呢。
他張夕是多想做一個儒士哪,可惜有人偏偏想逼他動用暴力,那他幹啥子要跟他客氣!
“你!你個龜兒子,我來見我兒子你憑啥子攔著?你不過是我兒子家的一條看門狗,你憑啥子攔門不讓老娘進?老娘可告訴你,老娘才是清漪園的主人,你得叫我一聲老夫人!你敢反了天,老娘讓我兒子開了你,讓你喝西北風去。”
趙氏氣得一個倒抑差點栽倒在地,一直隱忍的脾氣兒就上來了,若不是想讓張夕這龜兒子報一下門,她哪裏會受這樣的閑氣。
真是氣死她了,氣死她了,都怪江老四那個不孝子,居然敢讓一個下人給她氣受,一會子她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趙娘子,俺勸你還是留點口德。我張夕不動你,是因為你是大林叔的娘,你若不是大林叔的娘,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麼?”
張夕危險地眯了眯眼,語氣不由沉了幾分。他奶奶的,這個死老太婆真吃定了他張夕不敢動她麼?竟然敢這麼辱罵他,簡直就是想作死!
若不是為了挽回他曾經打過人的形象,他真的好想揍人啊!張夕真的被趙氏給氣壞了。
“老娘咋地不留口德了,難道你不是我兒子養的一條狗,你會這麼積極地在這裏看門麼?我勸你識相點趕緊給老娘滾開!不然老娘跟你沒完!”
趙氏見張夕沒有以前那麼凶,以為他被她的話給嚇住了,不由又橫了起來。
哼,她就知道張夕是個軟蛋,以前做出來的那些不過是給江雲漪那死丫頭看的,現在那死丫頭不在,這整個清漪園就是江老四說了算,她是江老四的親娘,這張夕敢不讓她三分?
“你個死老娘們真當老子不敢揍你是吧?敢給老子這麼得瑟!來人,給我把他們轟走,以後這幾個人再敢靠近清漪園十丈以內,別給老子客氣,全他媽的打出去。”
張夕見趙氏竟然跟他叫板,內心裏那個氣啊,也不管什麼保持風度,維持形象,先讓人揍了再說。
可是他的拳頭剛剛抬起就被人給捉住了。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一直跟在江傳一和趙氏身邊的年輕後生一把抓住張夕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凝著張夕。
想著這清漪園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也許他真來對了呢。
“你他媽誰啊?”
張夕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攔他,氣得直接就掙脫了那人的手,凶巴巴地看著眼前這個瘦不拉吉卻臂力極強的後生。
“我是來拜見我未來嶽父的,麻煩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清風縣溫逸求見!”
年輕的後生報上名後,便將手中拿著的拜禮交到張夕手上,這時張夕才看清這個後生的長相。
這個人臉型細且長,皮膚很白淨,寬袍長袖,倒是一副人模狗樣,確實不大像他們這些村裏的粗人。
隻是他口中的嶽父大人讓張夕的嘴角不住的抽,他沒聽錯吧?
“等等!你說通傳就通傳啊,你算老幾啊!”
張夕越看這個什麼溫逸就越不順眼,還拜見未來嶽父,簡直是胡扯。他怎麼不知道他們清漪園有他娘的什麼人是他嶽父?
“他就是雲漪未來的相公,你還不讓江老四出來,否則一會子有你好看!”
趙氏被嚇得一聲尖叫,捂住眼睛連忙躲到江傳一的身後,嘴上依舊漫罵不止,各種難聽的話全數蹦了出來,此刻聽到溫逸報上姓名,又從背後蹦了出來,指著張夕的鼻子大聲地嚷。
“噗!你,你,你說啥?”
張夕聽到此處,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沒有搞錯,竟然有人敢冒充江姑娘的未來相公哪,這人的膽還真不是一般肥啊!
這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真特別多,這江姑娘一家不過剛富貴沒多久,竟然就有人上門說跟江姑娘訂了親,簡直太可笑了!
“你笑啥子笑,還不讓江老四出來,你就說溫員外家的公子來跟他提親了。他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江傳一見張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由輕喝道。他可不能讓張夕這個混小子把溫逸給嚇跑了,溫逸可是說了,隻要能讓老四應了這門親,那他就給他們三百兩做為謝禮。
如今他們可是已經收了一半的訂金,隻要這事一成,剩下的一半他們就能拿到手了。
“我呸!你別笑死人了,我們家姑娘何時跟人訂過親?江傳一我警告你,趕緊帶著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小白臉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否則別怪清漪園的兄弟對你們不客氣!”
張夕這下可管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問題了,人家都把這種事拿到清漪園門口說了,這事要傳出來,那江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可是有信物為證,婚書為憑。不信你就請嶽父大人好好看看!”
溫逸不急不忙地從懷中摸出了一封信交給張夕,唇邊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對於張夕的無禮似乎不怎麼放在心上。
反正他信物有,婚書也有,不怕清漪園抵賴!
“看啥子看,你忽悠誰啊,不知道我們大林叔根本不識字啊!”
張夕將溫逸交到他手中的拜禮給全數塞了回去,這個小白臉一看就是不好東西,還想讓他去通傳,門兒都沒有。
“嶽父大人不識字?沒關係,我可以念給他聽。”
溫逸微微地挑了挑眉,不識字能教出那麼一個與眾不同的閨女,那他不認識認識不就白來了麼。
“喂,我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們清漪園壓根不歡迎你!趕緊走,趕緊走。”
張夕越聽溫逸叫嶽父大人四個字就牙疼,這事要讓江姑娘知道了,她不得怪他辦事不力才怪。
這個人果然是溫疫,專門來害他的!
“如果你不讓我未來的嶽父大人出來,那我一會子就全村走訪,告訴他們我將在數日之後登門求親,遍請豐澤屯各位鄉親,請大家一起賞臉。”
溫逸摸了摸鼻子,他來這裏其實就是想看看那個江雲漪是何方神聖,而他之所以選擇來豐澤屯看,就是想看看這個豐澤屯的風水有多好,方能養出那樣的女子。
“你!你給我等著!”
張夕這下急了,如果是其它人還好說,可這小白臉這模樣若真去跟全村的人說,那可就玩大了。
溫疫,溫疫,這個人真不愧是溫疫!張夕被氣得牙癢癢,邊走連在心裏咒罵著。
“嗬嗬,還是賢孫女婿有辦法,這個張夕就是個不懂事的,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江傳一訕著笑,沒想到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的溫逸,說起話來還挺有傷殺力,不過一句話就把這個張夕給唬住了。
看來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能成的!江傳一撫了撫他的八字胡,渾濁的老眼開始發光,似乎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進了他的口袋。
“你說什麼?你說外頭有人以雲漪丫頭未婚夫的身份要求見俺?”
江大林正同清漪園的工人們在暖房裏采草藥,一聽張夕這話就愣了,隨即又若有所思起來。
心想著,雲漪丫頭是訂過親,可他們明明約好,等雲漪丫頭及笄之後再說些事的。
難不成男方家已經等不及了?
“那個人簡直就是一無賴,他說你若不出去見他,他就去告訴全村的人。你看,這可咋辦哪!”
張夕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事兒,一時就沒了招兒。主要是那人功夫比他好,他想打也打不過,無奈之下隻好過來稟報。
“當家的,雲漪丫頭有訂親麼?”
姚芳華也正納悶呢,這好端端的雲漪丫頭咋地就突然冒出了一個未婚夫,而這人還是江家本家的人帶過來的。
其實她一聽是江家本家的人帶來的,就想著鐵定是老江家的人沒法了,才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想以這種方式霸占他們四房的財產。
因為隻有雲漪丫頭嫁出去了,他們才更有理由入主清漪園。到時以江大林這性子還不被壓得死死的啊。
“難不成是男方家等不及了,想提前把雲漪丫頭迎回去?也不對啊,張夕你說那人姓溫?”
江大月喃喃自語,突地想起這姓氏就不對,咋地可能變成溫姓。不是搞錯了,就是這個壓根是來找茬的!
“聽他二姐這麼說,這雲漪丫頭還真訂過親哪。”
姚芳華恍然地看向江大月,她嫁給江大林的時間並不長,可有啥子事,江大林可從不瞞她,可是她咋地沒聽江大林說過雲漪丫頭原來是訂了親的。
“張夕,你把人請到花廳吧。”
江大林近日一直躲著老江家的人,就是不想見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給雲漪丫頭弄出一個未婚夫來敗壞雲漪丫頭的名聲,這事他哪裏能不管不顧。
張夕無奈,隻能點頭應下。想著,這可不是守護不力,而是老江家的人太無恥,竟然想出這種壞招。
“當家的,到底咋回事啊?”
姚芳華有些擔憂,以她對江雲漪的了解,若是突然得知自己跟人訂了親,那還不鬧翻天啊。
江大林眉峰糾結,根本沒聽見姚芳華在問他什麼,他隻想著一會子應該怎麼應付父母,以及那個莫名奇妙來求親的溫姓公子。
“這事哪,說來話長。可如果那人姓溫,那就絕對不可能!”
江大月見江大林的樣子就知道他內心裏一定也在想著這事,不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