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下你的臉(1 / 3)

“既然江主薄和江夫人非要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就直說了吧。”

江雲漪一把攔住顧明婧要喝下去的酒,臉上雖然帶著笑,可那笑卻是不達眼底的。

她想過江家旺和顧明婧今兒會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給他來一招先斬後揍,而且不得不說他們這麼做,其實就是在威脅她,逼迫她。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再給他們顧及什麼臉麵!這臉都是要自己掙的,他們既然不要臉,那何須她來給?

顧明婧看著江雲漪的笑微微眯了眯眼,據她對江雲漪的了解,她一般不會在這個時侯說話的。

“我不想再說起我們家為何會跟江氏一族鬧到獨立門戶的地步。隻想再重申一遍我跟江氏一族已經不可能再重歸於好,但我會依然把他們當成我的鄉裏。然也僅僅隻是鄉裏,以後不管他們富貴還是貧窮都跟我沒有半分關係。就比如現在,我帶著我的家人發家致富,江主薄靠自己的刻苦努力成為一方父母官。雖然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我們還是叔侄,但知情的人都知道我們隻是鄉裏。僅此而已!今兒我謝謝江主薄和江夫人親自過來給百味藥粥坊道賀,不過我希望你們接下來的敬酒詞改一改。我先幹為敬!”

江雲漪舉起酒杯,笑意滿滿,一口飲盡杯中酒,她喝的是桃花酒,這些酒是陽春三月她特地留下來當做這一次周年慶的飲用酒。

這種酒酒精度不高,喜起來也不會那麼容易醉,所以她一路敬酒敬下來,臉色依舊沒有變過。

顧明婧被江雲漪這麼說,一張臉差點掛不住。她算是見識到了江雲漪的伶牙俐齒,這丫頭一定是早早就想好了說辭。

可惜今兒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宴席之上會來一個能製住辛大人的人,否則由辛大人出麵,江雲漪必會有所顧忌。

真是太失算了!這麼好的機會就讓她這麼給錯過了,她實在是不甘心。可江雲漪都說到這份上了,若她再糾纏下去,丟臉的可就是她了。

“江雲漪!你……”

江家旺剛要說什麼就被顧明婧給拉住了,所以他隻能把到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可即便如此,也絲毫掩飾不住他的怒火。

“江姑娘說的是,是我和外子高攀了。真是抱歉!這杯酒就為外子剛才的失言向江姑娘道歉。還希望江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外子!”

顧明婧拉了拉江家旺的衣襟,不準他衝動行事,隨即取了酒杯,重新倒了酒,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笑容比方才還要燦爛幾分。

江雲漪!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沒給你麵子。你想跟江家斷幹淨,那我就讓你今兒下不了台!

“江夫人嚴重了,若說高攀,應該是我高攀才是。至於江夫人說江主薄失言之事,我已經不計較了,隻望江主薄以後不再失言就好!”

江雲漪端起笑容回敬,對顧明婧的勾陷直接還擊了回去。她以前不說話,不代表著她不生氣。

現在她即決定融入這個時代,那別人再刻意勾陷她,她若再不回敬,那她以後就不用再混了,直接讓人把自己整死得了。

“江姑娘真不愧是商人,實在是太會說話了!不過古語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若天下女子各個如江姑娘這般能幹,那我大周的男兒們要情何以堪哪。”

顧明婧暗暗咬牙,可她的笑容卻依舊未變,話鋒一轉就轉到了另一個更致命的地方。

大周朝雖然民風還算開放,但對女子管束還是很嚴格的。江雲漪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成就,她不信沒人妒忌眼紅。

“隻可惜天下女子不會變成我,因為這個世上隻有一個江雲漪,永遠不會再有第二個。倒是我聽聞江夫人在京都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商女,帝都居,大不易,江夫人一介女流居於天子腳下,還能有那番成就實乃天下女子之楷模!這一點我還得向江夫人學習。”

江雲漪並沒有掉進顧明婧的語言陷井,她選擇不去評判,可她又不得做出一個回應,否則顧明婧接下來的話定然會讓她更難以應對。

“能讓江姑娘向我學習,真是我之幸!”

顧明婧笑容一凝,心中暗恨江雲漪不好對付,又不得不繼續做出笑模樣,卻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話去接這個話茬。

“會有機會的。現在我還有很多客人要招待,就不多陪江夫人了。”

江雲漪見顧明婧敗下陣來,也沒打算繼續跟她牽扯下去,微微一笑後,就開始招呼其它的客人。

顧明婧咬著牙,卻帶著笑看著江雲漪離開,然周圍各種各樣的目光卻讓她如芒在背。

江家旺想說什麼,再次被顧明婧給攔住了,顧明婧讓他笑,讓他一定要保持風度,因為隻有這樣才是對江雲漪最好的還擊。

坐在主席的平縣新縣令辛長貴眸光幽轉,喝著杯中酒,看不出任何表情,然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辛長貴很不高興。

“沒想到,你這張嘴還挺厲害。顧明婧在京都時,可沒幾人能說得過她,你是第一個!”

溫逸在江雲漪往他這邊過來時,就自主自發地湊到她麵前,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他本以為江雲漪整人厲害些,卻不想她損起人來也毫不遜色。這個時侯顧明婧估計已經被氣得快內傷了。

隻是他實在不懂顧明婧怎麼就看上江家旺了,這女人的眼光不是挺高嘛,這江家旺哪一點好,竟然被這女人給看上眼了。

“今兒這裏可是我的地盤,若我讓她在我的地盤上站住了腳,那我還站在這裏幹嘛啊?”

江雲漪翻了翻白眼,跟顧明婧說話她也覺得很費勁好吧。若不是因為今兒賓客雲集,她才沒這閑功夫跟顧明婧磨嘰呢。

“我剛才可是幫了你,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溫逸驚奇地看著翻白眼的江雲漪,想起方才若不是他幫她解了辛長貴的圍,這會子辛長貴還指不定怎麼圍攻她呢。

她可以對顧明婧這麼說話,那是因為顧明婧和她一樣隻是個普通女子,然辛長貴畢竟是一縣之長,跟他說話自然要說話留三分。

“我有讓你幫我麼?”

江雲漪眨了眨眼,唇邊泛起微笑,坐等溫逸炸毛。這個家夥還想跟她邀功呢,不過今兒若沒他,她確實很難應付得了辛長貴。

應付一個顧明婧已經很累人了,若再加一個辛長貴,她可能真的會炸毛。到時侯遭殃的是誰她可管不著了!

“我說江雲漪,不帶你這樣的!”

溫逸氣悶,這個女人是不是看他好欺負,所以每次都不讓他如意,非要刺他一刺才高興哪。

他溫逸臉上有寫著我很好欺負這幾個字麼?咋地這個女人欺負起他來就沒手軟過!

“你要是受不住,就趕緊認輸。到時我保證我一定會向對待正常人一定對你的!咋樣?”

江雲漪挑了挑眉,她就不信了,溫逸能受得了她三番五次的挑釁和嫌棄。她就是不待見他,其實就是要溫逸知難而退。

她跟溫逸的約定還有近半年,可是這麼久以來,無論她怎麼對溫逸,溫逸都像打不死的小強,就是不肯服輸。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養成成天以打擊溫逸為樂的習慣!這一切全是溫逸自找的,可怨不得她。

“你,你休想!”

溫逸恨恨地看著眼前有些小人得誌的小小女子,握著拳頭,恨不能掐死她。

他溫逸有什麼不好?哪一點不比不上端木陽?哪一點比不上雲子澈,又有哪一點比不是這個寧沉玉?

“來!吃點蓮子粥降降火。我還有客人要陪,就不陪你了!”

江雲漪唇邊勾起笑顏,眸光中全是耍弄人之後的笑意,仿若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正搖著尾巴得瑟地向著炫耀著什麼。

溫逸的心一動,凝著江雲漪離去的背影,薄唇微微一抿。暗道自己犯賤的同時,心不知為何卻柔了下來。

他生命中遇見的女子無數,卻沒有一人能讓他怒,讓他氣,讓他每每想起就想把她揣到身邊來,可他卻不知道把揣到身邊後要幹什麼。

這個唯一擾亂他心神的女子,為什麼他在氣怒過之後,卻發覺自己的內心歡愉一片?

難道他溫逸是個受虐狂不成?溫逸煩燥地飲盡杯中酒,一杯不夠再一杯,喝了整整一壇還是不夠,又叫了一壇,一壇一壇接著喝。

江雲漪轉到雅間那邊去陪女客,男客那邊自有馬平和張元二人招待著,女客這邊是汪晴在作陪。

“雲漪,謝謝你幫我把那個玉鐲送回來。”

沈素素見江雲漪過來,連忙起身拉她到一旁陪坐。與江雲漪初識的那會,她曾送過江雲漪一個手鐲當診病的禮金。

後來才知道那個手鐲是人家寄放在父親這邊,幸虧前些日子她去信給江雲漪問起時,江雲漪說那手鐲還在,隨即就給她返送了回來。

“隻是舉手之勞,權當我送給你的添妝之禮。”

江雲漪笑著舉著一杯酒敬沈素素,那個手鐲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端木陽給她收回去了,然在雅齋周年慶那天,端木陽又當作賀禮給她返送回手中。

那手鐲剛回到她手上不久,沈素素就來信問了手鐲的事兒,她便把那手鐲當成禮物直接給沈素素送了回來。

“那怎麼行,而且人家親事還沒定呢。”

沈素素收到手鐲後,本想著找江雲漪談談怎麼賠償她的損失,可江雲漪直接在信中點明是送給她的禮物。

這幾個月來,江雲漪一直很忙碌,而她正在議親,不能輕易出門。今兒百味藥粥坊的周年慶,她自是要抽空來的。

正好可以借此跟江雲漪說說這事兒,不想江雲漪卻扯到了她的親事上。

“怎麼會還沒定?我可是聽說沈老夫人親自過問了這事,要在府城給你找個好人家呢。”

徐宛見沈素素害羞難耐,也跟著在一旁調笑道。她是不能如沈素素這般自由議親的,因為她已經答應舅父參加今年的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