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1 / 2)

曹姑娘又落落大方地道了謝。

冬雪愈加不解,難不成以後這院子還要自己開夥?

這曹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瀚如院的正房裏,水氣氤氳。

杜仲坐在盛滿熱水的浴桶裏,正提到曹姑娘,“……十六歲,一家七口,上頭有個生病的祖母,底下有三個弟妹,大的是女孩今年十二,小的是雙生男孩,八歲。臘八那天下大雪家裏房子塌了,父親被屋梁壓斷了腿,現今欠了不少醫藥錢,打算賣了長女……許了她家二十兩銀子,沒要身契,隻說給找了個婆家……先在家裏住陣子,等顧大嬸搬到京都來見個麵,要是滿意就定下來,要是不成,再將人送回宣府。”

“你跟曹姑娘說過顧大哥的情況嗎?”易楚凝神聽著,一邊用手將澡豆抹在他烏黑的長發上,輕輕地揉搓,少頃,舀了水當頭衝下來。

溫熱的水順著臉頰淌下,杜仲舒服得深吸口氣,續道:“提過了,她家裏人都沒當回事,曹姑娘也說願意。”

易楚“嗯”一聲,“回頭我再跟她說說,顧大哥不難相處,隻要別冷著餓著,幾乎不怎麼鬧騰。”而且,也不可能說些知情知意體貼人的話。

想至此,不免感慨地歎了口氣。

聲音雖輕,杜仲卻聽了個一清二楚,側頭瞧過來,對上易楚明媚溫柔的眼。

視線交著,便似不能移開。

伸了手尋著她的,緊緊地扣在指間,目光裏極快地漾出濃情來,聲音低啞如同歎息,“阿楚,我想你想得緊。”

易楚心頭顫一顫,垂了頭俯過去,滾燙的淚水瞬即湮沒在他濡濕的發間。

少頃,收了淚,柔聲道:“水涼了,我喚人抬水過來。”

杜仲牽住她的手不放,“不用了,反正夜裏也得再洗。”

話語間,幾多旖旎與纏綿。

易楚了悟,禁不住紅了臉,轉身便走,想一下,又從屏風上扯過棉帕扔了過去。

也隻是沐浴的工夫,天色已經暗下來。

院子裏點了紅燈籠,被風吹著一搖一晃,那紅色的光影便隨著搖搖晃晃,透過明淨的玻璃窗,屋裏也多了幾分紅色。

因燃了火盆,杜仲沒穿夾袍,鬆垮垮地穿了件鴉青色道袍,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從淨房走出來,極自然地將手中棉帕遞給易楚。

易楚懷胎已是第六個月,身子比往日豐腴了許多,不方便跪著,隻能坐在炕沿上。杜仲則半蹲在地上,方便她絞發。

看著他別扭的姿勢,易楚忍不住笑罵:“以往我不在你不也是能自己絞頭發,這樣蹲著也不嫌累?”

杜仲不答,越發往前湊了湊,將臉俯在她腿上,低啞著再說一遍,“阿楚,我想你想得緊。”

易楚愕然,相識以來,好似她還不曾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麵。

大街上,鞭炮聲次第響起來,有淡淡的硝石味兒混雜著飯菜香氣飄過來。

冬雨跟冬雪靜靜地站在廊下。

小丫鬟忍不住,悄聲問:“冬雪姐姐,廚房裏飯菜都好了,再不擺怕放涼了。”

曹姑娘又落落大方地道了謝。

冬雪愈加不解,難不成以後這院子還要自己開夥?

這曹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瀚如院的正房裏,水氣氤氳。

杜仲坐在盛滿熱水的浴桶裏,正提到曹姑娘,“……十六歲,一家七口,上頭有個生病的祖母,底下有三個弟妹,大的是女孩今年十二,小的是雙生男孩,八歲。臘八那天下大雪家裏房子塌了,父親被屋梁壓斷了腿,現今欠了不少醫藥錢,打算賣了長女……許了她家二十兩銀子,沒要身契,隻說給找了個婆家……先在家裏住陣子,等顧大嬸搬到京都來見個麵,要是滿意就定下來,要是不成,再將人送回宣府。”

“你跟曹姑娘說過顧大哥的情況嗎?”易楚凝神聽著,一邊用手將澡豆抹在他烏黑的長發上,輕輕地揉搓,少頃,舀了水當頭衝下來。

溫熱的水順著臉頰淌下,杜仲舒服得深吸口氣,續道:“提過了,她家裏人都沒當回事,曹姑娘也說願意。”

易楚“嗯”一聲,“回頭我再跟她說說,顧大哥不難相處,隻要別冷著餓著,幾乎不怎麼鬧騰。”而且,也不可能說些知情知意體貼人的話。

想至此,不免感慨地歎了口氣。

聲音雖輕,杜仲卻聽了個一清二楚,側頭瞧過來,對上易楚明媚溫柔的眼。

視線交著,便似不能移開。

伸了手尋著她的,緊緊地扣在指間,目光裏極快地漾出濃情來,聲音低啞如同歎息,“阿楚,我想你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