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哥哥……”
她每喊他一聲,從霄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嬌嬌軟軟的聲音敲擊著他的心口,令他呼吸不暢,他很想捂住她的嘴,讓她一個音都發不出來,省得她繼續荼毒他的耳朵。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她抓著他的手貼著她的臉,她光滑細軟的肌膚磨蹭著他的手背,像要起火一般,他何時這麼被動過?
她說的那番話,他半個字都不信,他與她相識已久,她是什麼樣的性格他豈會不知,她絕無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她偏偏說了,還是趁他醉酒的時候……他無法理解。
他又聽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無非是些表衷腸的話,若非他耐性好,早就甩開她出門了。這與他本來的設想完全不同,他自認對她足夠了解,倘若他醉醺醺地進入新房,對她不敬,她必定大發雷霆,與他爭吵,而屆時他也能順水推舟地離開,與她分房而睡。
這樁婚事,本就是皇帝為了籠絡他、監視他而強加給他的,他要他娶,他便娶,娶了,如何對待這位他名義上的妻子,那就全在他了。
隻是,她這是在搞什麼鬼?
她在他耳邊說得沒完沒了,他本來聽得不耐煩,但被她這麼不停地念著說著,再加上本就有三分醉意,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待他一覺醒來,房裏的龍鳳雙燭還燃著,而她已經伏在床沿睡著了,她的手還抓著他的手,枕在頭下。
從霄側過頭,看著她沉睡的容顏,微微皺起了眉頭。左手被她枕得血脈不通,他想抽回,試了試,卻沒有成功,而她嚶嚀一聲,抓住他的手緊了緊,令他的眸光更沉。
他眯起眼看她,誠然,她生就一副好相貌,這張臉足以魅惑眾生,卻打動不了他。在那精致的妝容下藏著怎樣的禍心,他尚未得知,但她若是做出任何有損他利益的事情,他定不會放過她。
他的神情冷冽而陰沉,突然,他毫無預警地抽回手,力道之大嚇得秦櫻櫻猛然驚醒,抬起頭,茫然無措地四下看了看,最終視線落到了他的臉上,對上他淡漠無情的雙眼,無比的害怕與委屈襲上心頭,眼淚撲簌簌落下,花了妝麵。
她都已經這般委曲求全,床也不敢睡,隻能趴在床沿眯上一會,又餓又冷,哪曾想一覺醒來就要麵對他又凶又可怕的冷臉,讓她如何還能抑製住滿心的悲哀,早已積聚的淚水傾瀉而出,她不停地擦著眼淚,臉上很快便一片狼藉。
“哭什麼?”從霄皺緊眉頭,聲音清冷而不耐。
哭什麼?她為自己悲慘的命運哭。哀哀戚戚看他一眼,她漸漸止住了哭聲,低垂著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
從霄略顯煩躁地掀開被子,起身下床,準備離開。走出幾步,卻又停了一下,微轉過頭對她說道:“把臉洗下。”
一團糟,醜死了。
“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