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尋想了想,道:“那就定在三日後吧,本王會提前做好準備。還有兩國聯姻一事,皇上可有定奪?”
趙明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兩國聯姻自是好事,不過大金擬定的聘禮,朕還需好好看看再做定奪。”
淩尋笑道:“皇上若是覺得聘禮輕了可以直說,大宴長公主身份貴重,無論怎樣的代價本王都會答應。”
“哦?”趙明劼亦笑了,漫不經心地說道,“大宴和大金接壤之地鼓隆邑本是我大宴國土……”
他此言一出,淩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要地。鼓隆邑原本確是大宴國土,但是他大金犧牲了多少將士的血才奪得的,他就憑一個女子便想換回去,未免獅子大開口。
“皇上所提,本王會慎重考慮。除此之外,我們要合作的地方還多得很,屆時可以一同商討。”
趙明劼點頭:“峻王所言甚是,那這幾日峻王可以再考慮一下,三日後我們再見。”
“好。”
這一天,秦薇薇心情都不好,午膳沒怎麼吃,午睡也睡不著,導致臉色更差。
箐兒見了很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隻能急在心裏,小心翼翼伺候著。
“娘娘,要不我們去禦花園逛逛吧?”見她坐在桌前發了許久的呆,箐兒提議道,“禦花園的梅花大多開了,非常好看呢,娘娘看了心情也會變得好的。”
秦薇薇百無聊賴,想著自己沒什麼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便答應了。
外頭陽光明媚,陽光打在秦薇薇的臉上,卻並不能驅走她臉上的陰霾。她幽幽歎息,身後的宮人們不敢多言,一個個低著頭跟著。
禦花園冷冷清清,除了幾棵梅花開得正豔,便隻有幾株即將凋零的海棠花,蔫巴巴的,似乎即將消逝在寒風中。
一眾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聽見前方的假山之後傳來細微的交談聲,聽著,像是宮女的聲音。
“你聽說了嗎,今日皇上抱著慶王的小公子去了皇後娘娘宮中,說是要皇後娘娘認他作養子呢。”
“是啊,大夥兒都覺得不可思議,皇上怎麼會讓皇後娘娘認養子呢,難道皇上和皇後自己不能生嗎?”
“啊呀,說到這個,我偷偷告訴你啊,你可別告訴別人,皇上他……似乎真的不行呢。”
“啊?怎麼說?”
“上回大金來的那個蘇才人不是說要侍寢的嗎,可是半途皇上卻急衝衝地跑出了曙辰宮,去了皇後娘娘宮中,第二回皇上幹脆批了一晚上的奏折,碰都沒碰蘇才人一下。你說,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在麵前,若是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把持得住?所以我看哪,定是皇上那方麵有問題。”
“你說的也是啊,要不然,皇上和皇後成婚都一年多了,怎麼可能還沒有子嗣呢?而且,皇上除了皇後娘娘,連一個嬪妃都沒有,這委實太怪異了。”
……
隨行的宮人們聽了個清清楚楚,箐兒臉色發白地偷偷去看秦薇薇,嚇得渾身冰冷。她跟隨娘娘這麼多年,從未見到她臉色如此難看,那漆黑的眸子蘊藏著徹骨的寒,比冬日的冰棱還要冷上三分,那秀美的臉龐滿是殺意,是前所未有的陰狠與殘忍。
她知道,那兩個嘴碎的宮女活不成了。
在背後議論完皇上皇後的兩個宮女從假山後走了出來,一看到秦薇薇和她身後的一眾宮人,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驚恐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拚命叩頭: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
秦薇薇恨得差點咬碎貝齒,齒縫中冷冷蹦出兩字:“杖,斃!”她緊握雙拳,微轉頭下令,“往後若再讓本宮聽到有人議論皇上,一律殺無赦!”說罷,她轉身離去,全然不顧身後兩人悲戚的告饒呼喊,決然,狠然。
她從未想過,她的謊言竟會讓他陷入這樣可怕而可惡的流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