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長公主與駙馬一連在北邊吃了這些年的沙子,直到前些日子皇族祭禮,才得到皇帝允許,得以回京。

元城不似金陵富庶,氣候更是天差地別,尋常人過去了尚且適應不了,更不必說元城長公主這樣自幼便嬌生慣養的皇族公主,駙馬靖安侯府世子雖為男子,吃穿用度不比公主,卻也是侯府精細伺候著的,驟然到了元城,自然也會覺天差地別。

名義上,聖旨說的是將駙馬外放,但大家都是人精,誰還不明白其中的真意——還不是被皇帝惡了,一道發配到元城去的。

有了這樣一層利害關係,便是元城當地官員,待這夫婦二人也不甚恭敬,雖不敢刻意苛待,私底下的孝敬卻是一分也無,元城長公主為此恨得咬牙——昔日裏,這種小吏便是給她提鞋都不配,到了此刻,卻能光明正大的折辱她,該死!

在元城熬了這些年,好容易才能返回金陵,一路但見盛世繁華,金陵明秀,再一想元城的苦寒,元城長公主心中便戾氣橫生,雖不敢將對於皇帝的不滿宣之於口,眼底深處卻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幾分來。

等到進了金陵內城,迎麵遇上魏國公府馬車的時候,那份怨憤更是不受控製泄露出來。

她扶著自己發髻上的紅寶石榴簪,麵上現出幾分恨意。

魏國公府?不正是沿路上聽聞,家中女孩兒被封了皇後的那家嗎?

想當年,便是魏國公見了自己也是要畢恭畢敬致禮的,卻不想到了今日,竟要自己給他們讓路。

元城長公主冷冷一哂——風水輪流轉,還真是諷刺的很!

當年的小人物,竟也能光明正大的踩在自己頭上了!

靖安侯世子與元城長公主相伴多年,最是知曉她性情,見她如此神情,心中便可猜度幾分:“還是讓一讓吧,看車馬裝扮,隻怕正是那位姑娘,聖旨已下,由不得咱們不讓。”

昔年裏,靖安侯世子也曾是意氣風發銳氣難言的少年,但人總是會變的,性子也總是會軟的——這些年的境遇,也由不得他不軟。

更加重要的是,他膝下無子,庶弟卻有三子,若是一直如此,世子的位子也未必穩當。

倘若是在尋常人家,自是可以納妾生子,隻是他尚主,元城長公主眼裏頭又容不得沙子,不容有庶出子女,偏生她自己又生不出,二人也隻能這樣慢慢的磨著。

這些年來,靖安侯府得罪的人也不少,他不傻,眼見著大勢已去,不會雞蛋往石頭上碰的,在這個當口,得罪未來的皇後,絕不是明智之舉。

靖安侯世子想法倒是不錯,隻可惜,元城長公主卻並不打算買賬。

她相貌與淑妃極為相仿,否則,她也不會得先帝多年疼愛。

隻是,較之淑妃作為妃妾的柔婉,她身上多了一層皇族公主的傲然與尊華,眉梢一挑,目光便是鄙薄的嘲諷,她斜著自己的丈夫,冷冷一笑:“怎麼,你怕了?”

元城長公主與駙馬一連在北邊吃了這些年的沙子,直到前些日子皇族祭禮,才得到皇帝允許,得以回京。

元城不似金陵富庶,氣候更是天差地別,尋常人過去了尚且適應不了,更不必說元城長公主這樣自幼便嬌生慣養的皇族公主,駙馬靖安侯府世子雖為男子,吃穿用度不比公主,卻也是侯府精細伺候著的,驟然到了元城,自然也會覺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