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後宮事,有皇後在,皇帝是絕不會越俎代庖的,是以青漓也沒看他,隻淡淡道:“具體的數目,可都清查出了?”

“並不曾,”陸女官道:“宮中舊賬積年,非一時半刻可清,奴婢察覺其中差額甚大,是以不得不早些來報。”

“先不急,”青漓微笑道:“等清查完了,再向本宮回稟吧。”

小皇後若是惱了,要發作秦氏諸人,陸女官還不覺有什麼,此刻聽她這般雲淡風輕,似是不以為忤,卻覺心頭涼涼的發毛,暗暗的同情起秦氏來。

恭敬的應一聲,陸女官繼續道:“按製,娘娘應重組六局二十四司的,此刻既已掌管宮務,諸位尚宮女官之中,可有職位變更要吩咐?”

“不急,等你們將尚宮局的運轉摸透了再說,”一側的青玉果盤裏盛了橘梨,青漓隨手執起一隻紅橘,慢條斯理的剝開,目光挨著在心腹宮人女官們麵上轉了一圈兒,緩緩道:“閑來無事便多出去走走,聽聽,學一點事情——若是沒本事,怎麼為本宮分憂呢,你們說,是不是?”

皇後這語氣輕,眾人卻從中聽出無邊風雨來,小心翼翼的交換個眼神,肅容應了聲。

晚膳已經結束,內侍們便弓著身將桌案上盤盞撤去,心知帝後不喜有人候在一側,便自覺退下。

皇帝聽自己的小妻子有條不紊的吩咐完,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生訝異。

小姑娘總是有自己沒發現的一麵,而且,每一麵都……異常的合他心意。

那些礙事的人都走了,他才對青漓道:“怎麼不順著陸女官的話頭,將六局二十四司的布局打亂,重新安上人?”

“哪裏用的著這般急不可耐,”青漓也不看他,隻是道:“我是皇後,想何時執掌便何時執掌,想換誰便換誰,秦氏本就沒資格插手我的決定,既如此,還急什麼呢。”

“嗯?”皇帝向她靠近一點:“——願聞其詳。”

青漓斜睨他一眼,道:“她在六局二十四司經營多年,根基深厚,我貿然接手,若有人陽奉陰違,麵子裏子可就一道沒了,倒不如徐徐圖之,以觀後效。”

皇帝倒不想小姑娘將事情看得這樣透徹,這樣的年紀,委實是難得。

心中讚歎,他也不吝誇讚:“——妙妙聰慧,心思也靈敏。”

“廢話真多,”青漓慢悠悠的站起身,踱到他身邊去,手指撫上他的肩,語氣暗含挑釁:“——天都黑了,還不辦事麼?”

皇帝吃了一驚。

小姑娘性子是嬌俏,可在床笫之間,卻素來愛羞,此刻這般主動,倒是叫反常。

可吃驚歸吃驚,肉都送到門上了,哪裏有不吃的道理。

藝高人膽大,便是有陰謀詭計,他也不怕。

臂上用力,皇帝將她攔腰抱起,連帷幕也不曾放下,便大步往床榻裏頭去了。

大抵是晚膳前才剛剛沐浴過的關係,他的小妻子身上有種清雅的花香氣,嫋嫋縷縷,襯著她泛紅的眼尾,動人的很。

“小妖精,”皇帝低頭在她鎖骨上重重親一下,聲音低沉:“——這是怎麼了,待朕這般熱情?”

青漓挑著眉一笑,風情頗盛,嫵媚難言,自生一股風流。

內殿的炭火熱,上塌的時候,她便將外衫除去了,裸br露出玉蘭花兒般圓潤白皙的肩頭與一雙玉臂。

抬手環住皇帝脖頸,小姑娘似是笑了一聲,語出挑逗:“——想男人了。”

皇帝目光一熱,心也滾燙起來,定定看她一會兒,道:“朕也想你。”

“有什麼好想的,”青漓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人就在這兒呢,還用得著想?”

“朕糊塗了,”皇帝慢騰騰解開自己衣帶,緩緩道:“少說了一個字——朕也想上你。”

青漓輕輕哼了一聲,那音調嬌婉,怪勾人的,皇帝一下子便起了反應,低頭吻上了那張櫻口,舌尖探入,溫柔的纏上了她。